溫貴妃請安遲到被皇貴妃罰跪的事情,傳遍了後宮。

慈寧宮,太皇太後倚靠在黑漆綠母石百子千孫的架子床上對著正在撥弄著銀炭的蘇沫兒道:“這些小事你便讓下邊的人去做。”

蘇沫兒笑著撥弄幾下站起身,坐在太皇太後身旁的小矮凳上回道:“奴婢幹慣了,您讓別人來替活,奴婢還不適應呢。”

隨即從床邊上的抽屜裏拿出一纏枝蓮花小瓷罐,抹了一把罐子裏的藥膏塗抹在太皇太後的腳下。

太皇太後歎息:“這鈕鈷祿氏也不知又在作什麼妖,姐妹兩個就未停過,實在是煩不勝煩。”

蘇沫兒笑著將襪套給主子穿戴,一邊道:“咱皇貴妃娘娘也不是吃素的。”

太皇太後聽聞點頭:“是啊,隻是,到底還是委屈了瑤仙。”

而乾清宮,康熙聽見此事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表妹醋了,急忙放下朱砂筆去了承乾宮。

承乾宮廊下,康熙進來便瞧見了溫貴妃。

溫貴妃本就慘白的雙臉在看見了康熙後,渾身戰栗,似是拿孩童見到親人一般,委屈滿滿。

本以為康熙會上前將她扶起,卻不想康熙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進入了殿內。

殿內。

瑤仙剝著橘子,看著隆科多尋人送進宮的丞相夫人與唱戲小生秘籍,看得正上頭,便瞧見門吱呀一聲打開,隨後康熙走進殿內。

瑤仙心頓時在嗓子眼,聲東擊西將還未吃完的橘子丟在康熙的腳下,趁著康熙的目光看著腳底下的橘子,這才悄聲將書塞在暗金靠枕下。

康熙也是心虛,如同被偷腥的貓被抓住一般,忐忑走到一旁,輕聲道:“這是生氣了?”

瑤仙端著臉冷聲開口:“怎麼,萬歲爺是來給寵妃向著本宮討要說法的?”

這語氣,這模樣,但凡康熙敢說一個是,怕是不能完整走出承乾宮。

他連忙搖頭撇清和溫貴妃的關係:“怎麼會!主母敲打妾室,這是應當的,朕不管後宮,後宮是你的天下,朕隻做前朝的主。”

瑤仙冷哼一聲,暗地裏罵了一句狗東西。

麵上卻換了一副委屈的嘴臉:“臣妾也不是那不識大體之人,臣妾可沒有想過您會守著臣妾過一輩子,可您把鳳印交給臣妾,自然是按照臣妾的規矩來,溫貴妃若是身子不適,告假便是,臣妾也不是小肚雞腸的,還能不允諾?”

又拍了桌子氣得上手便掐康熙的軟肉:“可今兒個既不告假,還遲到,到了還一副臣妾伺候了萬歲爺,身子起不來,她是膈應誰呢。”

康熙被瑤仙那雙美目瞪著低下頭,又因為身上被掐著的地方,時時警惕自己不能亂說話,頻頻安撫道:“自然是她的不是,朕來可不是為了她,朕是覺得你生氣了,怕你氣壞了,這不,丟下了手上的奏折,便來看你。”

瑤仙打開康熙拍著自己背脊的手,嫌棄道:“您這手洗過沒,就往臣妾身上拍,都有味了。”

康熙疑惑,輕聲聞了聞,又道:“沒有味啊。”

瑤仙冷哼:“那麼騷的味你都聞不見,還是巡太醫來瞧瞧鼻子吧。”

康熙一噎,連忙起身盥洗,瑤仙打開暖炕的窗,溫貴妃抬眸看著正麵無表情看著自己的皇貴妃,又瑟縮了脖子。

卻聽見康熙的聲音傳來:“表妹,你瞧瞧朕可洗過手,你別生氣了,旁人哪有你重要啊。”

溫貴妃眼中的詫異都要溢了出來,她雙手攥緊手心,鋒利的指尖刺痛了自己的掌心,她麵色蒼白極了,耳中環繞著康熙的那一句,旁人哪有你重要啊。

原以為經過昨夜,雖不能比肩皇貴妃,但萬歲爺的心裏恐怕還是有自己的,可現實卻是。。。。

溫貴妃搖搖欲墜,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瑤仙轉頭瞥了一眼隨後,對著康熙道:“您的貴妃怕是身子較弱,暈倒了,您帶她回鹹福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