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解決問題之前,讓我們效仿郝基斯院長的辦法——弄清事實。在沒有以客觀態度搜集到所有的事實之前,不要去想如何解決問題。
當然,如果不對事實加以分析和詮釋,對我們也絲毫沒有好處。因此把所有的事實都寫下來之後,再做分析,事情就容易解決了。事實上,僅僅在紙上記下許多事實,把我們的問題明明白白地寫下來,就可能有助於我們得出一個很合理的決定。正如查爾斯·凱特林所說的:“隻要能把問題弄清楚,問題就已經解決了一半。”
中國有句古話:“百聞不如一見。”現在就用大名鼎鼎的蓋倫·利奇費爾德——遠東地區一位非常成功的美國商人的做法來說明這種效果。1942年,日軍侵入上海租界,利奇費爾德正在中國,下麵就是他的故事:
“日軍轟炸珍珠港以後不久,他們占領了上海,我當時是上海亞洲人壽保險公司的經理,他們派來一位海軍上將——命令我協助他清算我們的財產。這件事,我一點別的辦法都沒有,要麼就跟他們合作,要麼就算了,而所謂算了,也就是與日軍對抗,最後可能隻有死。”
“當時,我竟無其他辦法,我隻好遵命行事。不過,有筆大約75萬美金的保險費,我沒填在那張要交出去的清單上。我之所以沒把這筆保險費填進去,是因為這筆錢是屬於我們香港公司的,跟上海公司的資產無關。不過,我還是有些惴惴不安,因為日本人萬一發現了這件事,可能對我會非常不利。果不其然,他們很快就發現了。”
“當他們發現時,我不在辦公室;不過我的會計主任在場。他告訴我說,那個日本海軍上將大發脾氣,拍桌子罵人,說我是個強盜,是個叛徒,說我侮辱了日本皇軍。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我知道我會被他們關進憲兵隊去。”
“憲兵隊,就是日本秘密警察的行刑室。我有幾位朋友寧願自殺,也不願被送到那個地方去。我還有些朋友,在那裏被審問了10天,受盡了苦刑以後,死在那個地方。現在我可能也要被關進憲兵隊了。”
“我應該怎麼辦呢?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是禮拜天下午,大家一定認為我應該嚇得要命。如果我沒有可解決問題的方法,我一定會嚇壞了。多年來,每次我擔心的時候,總是坐在我的打字機前,打下兩個問題以及問題的答案:我擔心什麼?我能怎麼辦呢?”
“我以往都不把答案寫下來,而在心裏回答這兩個問題。不過,多年前我不再那樣做了。我發現把問題和答案都寫下來,能夠使我的思路更加清晰。所以,在那個星期天的下午,我直接回到上海基督教青年會我住的房間,取出我的打字機。我打下第一個問題:我擔心的是什麼?”
“我怕明天早上可能會被關進憲兵隊。”
“然後我打下第二個問題:我能怎麼辦呢?”
“我花了幾個小時去想這個問題,寫下了四種我可能采取的行動,以及每種行動可能帶來的後果。”
“我可以嚐試著去跟那位日本海軍上將解釋。可是他“不會說英文”,若是我找個翻譯跟他解釋,很可能會讓他發起火來,那我可能沒有一絲生存下來的希望。因為他是個非常殘酷的人,我寧願被關在憲兵隊裏,也不願去跟他談。”
“其二,我可以逃走。這點很快被我否決了,日本特務一直在監視著我,我從基督教青年會搬出搬進都需要登記。如果我打算逃走的話,很可能會被他們抓住而立刻槍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