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門的家丁迎上來,他把韁繩和馬鞭拋給家丁,便向門裏走。
走了兩步,發現許洄溪沒跟上來,段玉裁轉身:“大夫,跟我來。”
許洄溪慢吞吞地跟上去,經過段玉嫣身邊時,她聽到輕聲的嗤笑,一隻穿著粉紅繡花鞋的腳,突兀地伸出來,試圖絆倒她。
許洄溪輕鬆地抬腳,繞開了。
段玉嫣絆人不成,自己沒站穩,差點摔倒,氣急敗壞罵道:“哪裏來的小賤人,裝什麼大夫!”
沒等許洄溪說話,段玉裁像一陣風似的大步走回來,目光冷冷地盯著段玉嫣:“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段玉嫣叉腰怒道:“我就說了怎麼樣?誰見過這麼年輕的大夫?還是個小寡婦?你把她帶回家來,肯定想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段玉裁一怔,轉頭打量許洄溪。
女子容顏清麗,穿著素色衣衫,梳著孝髻,鬢邊插著一朵小小的白花,怯生生的樣子,果然是個小寡婦。
“還真特娘是小寡婦……”他嘀咕,冷了臉道:“你別管她是什麼身份,她能治病,我親眼看見的!”
說著話,他不再搭理段玉嫣,對許洄溪示意:“大嫂,請跟我來,隻要你能治好我祖母的病,本公子必有重賞。”
許洄溪腳步一頓。
前世今生,還是第一次被叫大嫂!
你才是大嫂,你全家都是大嫂!
段玉嫣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她要是治不好呢?”
段玉裁頭也不回:“那就再找一
個大夫,直到能治好為止!”
“可要是都……”話說一半,段玉嫣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急住口。
段玉裁目光掃過來,冷硬如刀。
段玉嫣低下頭不敢作聲。
許洄溪也低下頭,心裏暗暗祈禱,希望這位玉彩公子的祖母不是絕症,最好在她的能力範圍內。
許洄溪低著頭跟在段玉裁身後,匆匆走進房間。
外間的桌邊坐著一個中年婦人,身後站著兩個俏麗的丫環。
見段玉裁帶著一個小寡婦進來,婦人麵色微慍,站了起來。
段玉裁在他說話之前,急急道:“母親,這是我請來的大夫,讓她給祖母診病!”
婦人麵色稍霽,打量許洄溪。
事已至此,許洄溪硬著頭皮施禮,任其打量。
“你是大夫?”
“是。”
“怎麼說話呢,沒人教過你說話嗎,說話之前要先說回稟夫人。”段玉嫣正好進門,很不屑地說。
許洄溪沒看她,好脾氣地重新施禮,道:“回稟夫人,我是大夫。”
“什麼你你我我的,要說民女!”
段玉裁沉下了臉:“十四妹,你少說幾句行不行?”
段玉裁是祖母最寵愛的孫兒,也是段夫人最寵愛的小兒子,更是皇後娘娘最寵愛的侄子。
在段夫人麵前,段玉嫣不敢跟他頂嘴,低聲嘀咕:“本來就是啊,鄉野村婦,一點規矩都沒有!”
段夫人有幾分猶豫,顯然不信任這年輕的小寡婦,向許洄溪問起她的師承和從醫經曆。
許洄溪隻得
把許大夫搬出來,段玉裁在旁邊補充,繪聲繪色說起在街市上見到的一幕。
段玉嫣露出驚訝的神色,打量許洄溪,段夫人眉頭漸漸舒展,問:“醋蒜能治蟲?那是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