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擺手示意不用謝：“看完了？”
許洄溪老實點頭：“看完了。”
“有幾分把握？”
“原來有六分，現在，大概有八分了吧，具體情況，還是要看到本人才能確定。”
“禮儀學得怎麼樣了？”
覲見太後不是小事，宮中專門派了嬤嬤來教導許洄溪禮儀，這是她最發愁的事了：“還行吧，嬤嬤說還不錯。”
“別擔心，到時候我會去的。”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李珩一言不發，就那麼笑看著她，燈下他的麵容俊朗柔和，唇邊勾起一個溫暖的弧度。
從他的神情上，許洄溪看得出來，他一定會去的。
他沒提什麼事，許洄溪也沒說什麼人，但兩人都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默契，就像相知了幾十年的朋友，但兩人都知道，他們認識不過四年，真正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不到一個月。
許洄溪越發心虛了，感覺要說點什麼，才能打破這曖昧的氣氛。
她鬼使神差地張口，說出自己領域範圍內的知識：“這種驚悸怔忡，寢食不安之症，一般分為幾種……”
叭啦叭啦叭啦……
說著說著，許洄溪忽然覺得越發別扭：“你看我幹什麼？”
李珩笑著，抬起手似乎想摸她的頭，見她帶著點戒備的眼神，又停下了：“小溪講得很好，我聽懂了，你餓不餓？”
懂什麼呀懂，許洄溪心想，一看他的眼神就沒好好聽講！
她意
識到什麼：“喂，你別叫我小溪……”
“溪溪要不要吃飯？”
“什麼嘻嘻哈哈的，你還是哼哼呢！”
“好好好，你是嘻嘻，我是哼哼，咱倆是嘻哼二將，嘻嘻，你到底餓不餓，我叫下人擺飯了！”
氣氛實在很美好，許洄溪不敢想象，再呆下去，她自己會不會真的動了心。
“那個，王爺，醫館裏還有病人等著呢，我得回去了！”
她急急忙忙站起來，逃跑似的奪門而出。
李珩的手停在空中，半晌方才落下，望著兀自晃動的門簾，他不禁啞然失笑。
……
進宮的那天，許洄溪果然在宮門口見到了李珩。
兩人交換目光，李珩對她微微一笑，許洄溪矮身施禮：“民女見過王爺。”
李珩伸手虛扶：“不必多禮，快進去吧。”
“王爺先請。”
李珩沒客氣先走，許洄溪和接她的宮人跟在後麵。
走了沒多遠，他向一條岔路行去，許洄溪下意識地跟上，宮人卻道：“許大夫走錯了，那是去向勤政殿的路，咱們要從這邊走。”
李珩聽見說話，轉過身來，見許洄溪有些無措的樣子，笑著向她眨眨眼，對宮人說：“林公公，許大夫醫術了得，曾救過本王家將的命，本王很是感激她。她初次進宮，還勞公公照拂一二。”
說著話，他塞給林公公一塊銀子，林公公嚇了一跳，怎麼敢收他的銀子，但李珩不容置疑地塞了給他，轉身離開。
林公公笑
得臉上開了花，對著李珩的背影連連施禮稱謝。
許洄溪也跟著行禮，忽然覺得有點沒底。
她對自己的醫術很自信，今天的局麵，也是她謀劃已久的，可是當真到了宮裏，她又有點忐忑了。
林公公領著她繼續前行，不知是不是銀子的緣故，他的態度熱絡了很多，一路上沒少提點她各種注意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