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幾名太醫麵麵相覷,方子是許洄溪擬的,治好了病名聲都是她的,可若治不好,太後稍有閃失,參予議方的幾個太醫都要受連累。
丁太醫沉著臉一言不發,另外兩個太醫猶豫半晌,其中一人苦笑道:“責任重大,許大夫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加些甘草緩和藥性?”
許洄溪沒說什麼她自己負全責的話,太後既然讓大家議方,不論她說什麼,這幾人都有責任。
在這件事情上,人家是吃力不討好,也難怪他們不肯認同。
“麻煩各位大人了,”她施禮說,轉向旁邊候著的宮女:“就這樣報上去吧,請太後娘娘定奪。”
不一會兒,殿內傳來消息,太後同意使用許洄溪的方子。
麵對傳旨的太監,許洄溪露出由衷的笑容:“請公公稟報娘娘,今晚服過一劑,便可正常安寢,兩劑服完,定能症狀全消。”
幾名太醫神情各異,房院判拈須點頭。
“許大夫,老夫在平陽候府見過你,老夫一直想問,你為什麼要把芒硝換成延胡和香附……”
跟房院判研討一番醫術,許洄溪由林公公帶著出宮。
林公公憂心忡忡,也有幾分佩服。
“許大夫,你的膽子不小啊,怎麼就敢保證一劑見效呢?是不是也太托大了點兒?萬一……這個就不說了,對了,你當真把人的腸子給縫回肚子裏去了?”
他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許洄溪耐心地解釋,有問必答。
正說
著話,她忽然眼睛一亮,前麵岔路口邊,身長玉立,神情含笑的男子,不是李珩又是誰?
初夏的陽光下,他的笑容燦爛,竟似比路邊的牡丹花更加耀眼一些。
林公公能在太後身邊伺候,也是個人精,很識趣地止步:“許大夫,離宮門已經不遠了,您就自己走吧。”
李珩快步走過來:“林公公辛苦了。”
對林公公說著話,李珩的眼睛卻一直看著許洄溪。
“怎麼樣?”
許洄溪知道他問什麼,點頭:“沒問題,一劑見效,兩劑痊愈。”
李珩忽然站住,歪著頭打量她。
許洄溪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抬頭看回去:“怎麼了?”
許是天氣微熱的關係,女孩子的臉蛋兒是粉紅色的,眼睛亮晶晶的黑白分明,用疑問的目光看著他。
林公公還沒走遠,李珩強壓住自己的心跳,幹巴巴地笑了笑:“許大夫醫術高明,佩服佩服。”
許洄溪以為他又在諷刺自己,滿不在乎地笑道:“王爺過獎了。”
李珩右手虛握成拳,放在自己的胸口壓了壓。
最近他似乎也添了心悸的毛病,胸口這兒總是莫名其妙地悸動,是怎麼回事?
兩人不再說話,沉默著並肩而行,出了宮門。
宮門外,等了許久的段玉裁笑嗬嗬的迎上來:“許大夫,怎麼樣,順利吧?”
許洄溪點點頭,段玉裁雖然有點紈絝,但他性子爽朗,為人大方,又愛玩愛鬧,沒有一點架子,和徐昂歡喜
都相處得不錯。
在許洄溪心裏,段玉裁倒像鄰居家的小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