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洗月送給許岩一塊玉佩,許岩送給她一麵巴掌大小的銅鏡。
許岩的臉騰地紅了,當初分別時,風洗月送他一塊玉佩,說兩人共患難一場,留作紀念。
他沒當回事便收下了,因為行李隨著馬丟失了,他在自己身上找了半天,隻找到這麵小小的銅鏡。
銅鏡是母親在流放之路上隨身使用的,許岩埋葬母親時,銅鏡掉了出來,他便揣在懷裏,做個念想。
當時沒什麼可給的,就把這件於他來說極為珍貴的東西,給了極為投緣的風賢弟。
現在知道了風洗月的女兒身,許岩覺得,當初兄弟間的互贈禮物,似乎也有了別樣的意味?
看著白嫩小手中的銅鏡,許岩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該不該換回來?
“那個,風賢弟,這玉佩太過貴重,要不,我們換回來吧!”
風洗月一把攥住銅鏡,把它放到背後。
“想得倒美!”她笑道:“送出去的東西,還想收回來?許狀元你忒也小氣了些!”
站在院門口的許洄溪掩住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許岩正好麵對著她,知道妹妹聽到了自己兩人的說話,不由大窘。
風洗月見他神情有異,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見是許洄溪,一時也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她是個大方的性子,對許岩調皮地一笑,把鏡子藏在懷裏,笑著走到院子門口,去拉許洄溪的手。
“謝謝妹子啦,我堂弟的傷勢完全好了呢!”
許洄溪促狹笑
道:“上次在大哥家門外,你還叫我姐姐來著,怎麼這次又改口叫妹妹了呢?”
風洗月臉上一紅,嬌嗔著不說話,許洄溪忍不住又逗她:“風姐姐,大哥他已經知道你是女兒身了!”
風洗月一怔,回頭去看許岩,恰好許岩也向這邊看過來。
夏日陽光斑駁,他向來堅毅沉穩的神情中,似乎帶著幾分忸怩。
兩人視線相接,都是臉上一紅,風洗月甩開許洄溪的手,說了句我去看看小弟,快步走開。
許洄溪一步三搖地走到許岩麵前,在他對麵坐下,笑道:“大哥,你拿著那玉佩也沒什麼用,不如給我吧?”
許岩大窘,正想著如何推托。
樹上傳來嗤的一聲輕笑,卻是華老頭的聲音。
“哎呀,老頭子睡個午覺,偏偏有人在樹下聒噪,想不聽不看而不可得……”
許岩窘得無以複加,抓起拐杖急匆匆地逃走。
“大哥,風姐姐去前院啦,你走錯方向啦!”許洄溪把手攏在口邊大聲喊。
老頭子從樹上翻下來,笑著指點她。
“你啊你啊,沒個做妹妹的樣子!”
許洄溪反唇相譏:“還好意思說我,你倒是看看自己,有沒有做師父的樣子?!”
大概因為被小妹和師父撞到自己的隱事,許岩總是覺得很別扭,也沒了在醫館住著的心思。
幾天後,他同許洄溪打了招呼,搬回許府。
小徐昂很是不舍,自從上次拜過狀元大哥,他的功課果然好了許多,這
一走的話,再想沾文氣就難了。
不過也有好處,華師父不在,就沒人逼著他紮馬步舉石鎖了!
歡喜倒是很自覺,雖說拜師是被迫的,練起功夫來,她倒是毫不含糊。
“歡喜,歡喜!”
孫嫂子喊著,急急跑進後院:“快出去看看,有個醉漢冒充你爹,跟許大夫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