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看到剛才那一幕,心裏對自家主人的崇拜更上一個台階。
她家主人文能治太後的病,武能上亂葬崗子,現如今還贏了王爺!
她繞著許洄溪轉來轉去地看:“許大夫,您真有本事,那可是王爺誒,王爺可是皇親國戚誒,是皇上的親兒子誒,您居然敢贏王爺!”
許洄溪無語:“不就是王爺嗎,贏了他怎麼啦?”
段玉裁恰好進來,笑道:“怎麼,許大夫,你贏了誰?”
因為經常來醫館,歡喜跟段玉裁很熟悉,急忙行禮。
段玉裁把一串花裏胡哨的東西交給歡喜:“這是給徐昂的。”
歡喜立刻提著去後院找徐昂。
在許洄溪對麵坐下來,段玉裁把一包果脯放在桌麵上,打開,推給她。
許洄溪看一眼:“我剛吃過了。”
卻還是拈起來一根桃條喂進嘴裏:“嗯,好吃。”
段玉裁笑得歡喜,問:“你剛才說,你贏了誰?”
“贏了王爺,猜一個很簡單的字謎,不算什麼的。”許洄溪說,忍不住又拿一塊棗脯吃。
甜食就是這樣,吃起來就控製不住,吃了一塊又想吃一塊。
歡喜探頭進來喊:“許大夫,吃飯了!”
許洄溪擺手:“我吃過了,你們自己吃。”
段玉裁微微垂眼,攥緊了手。
她吃過了,她是在王府吃的嗎?
她說她贏了王爺,是什麼情況下,兩人會“猜一個很簡單的字謎?”
她和頤王,已經如此熟不拘禮了嗎?
可她是個寡婦,
李珩又怎麼可能娶她,或者他隻是把她當做一個玩物?
想到這兒段玉裁一怔,打量許洄溪,她為什麼變成了未嫁女子的裝扮,這是打算做什麼?
“許大夫,你怎麼……”
許洄溪抬頭看他。
段玉裁怕她難過,決定換個說法:“我看你換了裝束,這是守孝期滿了嗎?”
這事說來話長,許洄溪不打算解釋,笑著說:“以前那是騙人的,為了行醫方便,我才假扮成寡婦。”
許洄溪不是寡婦,最大的阻礙消失了,段玉裁覺得自己應該高興。
可不知為什麼,他卻高興不起來。
為了行醫方便而假扮寡婦,那麼又為了什麼,她恢複了未嫁裝扮?
為了嫁人嗎?
她要嫁誰?
門口傳來亂糟糟的嚷嚷聲,有人掀開門簾,幾個人抬著門板進來。
“大夫快來,幫忙救人!”
門板上的傷者三十左右年紀,臉色臘黃,肩頭插著一支箭矢,尾端被剪斷,半截箭杆露在外麵,衣服上有幹涸的褐色血跡,還有新鮮的膿血。
許洄溪心一緊,扔下果脯衝過去。
“這是什麼時候傷的,怎麼這麼晚才送來?”
她喊道,又扭頭朝裏麵喊:“歡喜,來病人了!”
雙喜嘴裏鼓鼓囊囊地出來了:“怎麼一吃飯就來人,不是急病的話就等……”
看到門板上的病人,她立刻住了嘴,三兩下把飯咽下去,急急去準備需要的東西。
剪開衣衫,刀子劃開肌肉,清創消毒……
病人家
屬被隔絕在診室之外,隻留一個膽大的男子離得遠遠地看著。
段玉裁也站在屋內,不錯眼地看著許洄溪。
他喜歡的就是她這種利落自信和專注的樣子,整個人似乎發著光似的。
他以為他掩藏得很好,誰知道,祖母早就看出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