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死,咱們都還活著。”許洄溪在她麵前坐下來,伸指搭脈。
她的手指溫軟,她身上香氣幽幽,阿瑤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手。
確實是熱的。
她又摸摸自己,也是熱的。
她咬咬舌頭,很疼。
“來,讓我看看舌苔。”
許洄溪看完舌苔放心了:“沒事了,繼續服藥,三天換一次藥,別亂動。”
外麵有人走進來,離得遠遠地向阿瑤施禮。
“阿瑤姑娘,我是阿路的朋友,我叫張大牛。”
阿路!
“你認識我阿弟?”阿瑤根本沒聽到後麵的話,她掙紮著想要起來,牽動背後的傷處,哎喲一聲。
大牛上前一步想要攙扶,硬生生地忍住了。
歡喜連忙扶住她:“阿瑤姑娘,我家小姐好容易把你救回來,你可別亂動,萬一傷口崩裂就麻煩了。”
“這是哪裏?我真的沒死?”
歡喜眼珠子轉了轉,得意地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裏是狀元府!我正好缺一個朋友,你要不要呆在這裏,和我做個伴?”
“?”
阿瑤覺得自己就像在做夢。
“歡喜,別鬧了,”許洄溪看著阿瑤問:“你為什麼要去刺殺葛啟銘?”
麵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阿瑤沒有絲毫的隱瞞,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
“後來,我去官府告他,但是沒人信我……”
在鄰居的幫助下,阿瑤埋葬了弟弟和母親,去衙門告狀。
然而隻要她提到百勝山莊,衙役就動手驅趕她。
“滾滾
滾,胡說什麼,百勝山莊早被查抄了!”
也有人湊近前來,色迷迷地問:“小娘子,我看你這般貌美,以前莫不是在百勝山莊裏討營生?”
發現官府靠不住,阿瑤隻得動起其它的心思。
於是便有了葛府門前的那一幕。
許洄溪曾經想過,葛啟銘會是百勝山莊的常客,說不定他就是秀色院的常客,也有慕殘心理。
可她萬萬沒想到,葛啟銘居然是百勝山莊的幕後老板。
這麼一來,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
許岩被陷害,本該死了的大苑馬卻出現在百勝山莊。
這一切,都是葛家父子做的!
……
相府中處處掛滿了白綾。
“老爺,您可要給銘兒報仇啊!”
“老爺,銘兒可是您唯一的兒子!您一定要將許家兄妹碎屍萬段!給他報仇!”
婦人嗚嗚咽咽地哭著,發髻散亂,雙眼紅腫,哭得聲音都嘶啞了。
葛大誠捏著眉心,幾天的功夫,他老了很多。
頭發幾乎全白了,臉上的皺紋既多且密,身形佝僂得像一下子老了十歲一樣。
婦人還在哭,葛大誠不耐煩地喝道:“哭有什麼用!”
婦人一驚,停下來,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這是一個剛剛喪子的女人,葛大誠放緩了聲調:“仇是一定要報的,現在的當務之急,要先過繼一個孩子。”
過繼孩子?
婦人神情一僵,旋即想到什麼,尖聲喊道:“老爺說的該不是葛啟玉吧?!”
葛大誠神情有
些惱怒,喝道:“自然是玉兒!當初你害死他娘,我沒跟你計較,如今你還想怎麼樣?”
婦人咬牙,目光怨毒:“老爺,要葛啟玉過繼也可以,妾身有一個要求!”
葛大誠瞪視著她。
“看在銘兒的份上,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