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氣氛沉重冰冷。
李珩冷著臉不作聲,一副你趕緊認錯,老實交待事情的模樣。
許洄溪昂著頭不作聲,一副我沒錯,憑什麼要認錯的模樣。
僵持許久,終究還是李珩先開口。
“許洄溪,今天這又是怎麼回事?”
“王爺何必問我,白世子沒跟您說嗎?我是來他家出診的!”
“你不要避重就輕!本王問你,葛啟銘遇刺,你去跟前湊什麼熱鬧,萬一本王來遲了,你就得給他陪葬!”
說到這個許洄溪又是後怕又是委屈,想到自己可能變成人彘,她不爭氣地紅了眼眶。
“我沒打算救他!是被人推過去的!”她低喊道:“那人還喊叫,說我就是縫腸子的神醫,葛家人才注意到我!”
李珩愣怔片刻。
他第一次見到許洄溪這種模樣,不由得心口一陣憐惜。
方才她一副伶牙俐齒的樣子,還以為她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都是強裝的!
他伸出手,替許洄溪擦去頰上的淚水。
“好了,是我誤會你了,別生氣了好不好?”李珩說,覺得自己越來越沒有原則了。
略微有些粗礪的指腹劃過麵頰,帶著幾分小心翼翼,許洄溪隻覺得更委屈了。
她抬袖拭淚,打開藥箱,從裏麵翻出包著冊子的油布包,拍到李珩手上,氣哼哼地把臉扭到一邊去不肯看他。
“我本來要去給你送東西,出門遇到白府下人,才去了那邊!”
李珩耳根子發熱,心裏一陣說不
出來的歡喜。
她知道今天是他的生辰,還親自準備了禮物?
這油布包拿在手裏不輕不重,裏麵是汗巾,鞋子,還是香囊手帕?
努力抑製著激動的心情,李珩打開了油紙包。
“啊這……就這個?”
……
馬車到達王府的時候,李珩已經將冊子上內容都看完了。
他麵色沉肅,一言不發,先前那種旖旎的心情早變成了滿腔憤怒。
許洄溪將大牛和阿路的事也都告訴了他。
“……還有那個刺殺葛啟銘的姑娘,她應該是阿路的姐姐,我讓平四把她帶回來了。” 她說。
李珩點頭,摸摸許洄溪的頭發:“別難過,讓平四買口棺材把她埋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我會想辦法替她報仇。”
許洄溪抬頭看他,怪異地笑了笑:“我不難過。”
李珩沒察覺到她笑容的古怪:“你搬回王府來住吧,在那邊我實在不放心,葛啟銘死了,葛大誠肯定要報複的。”
許洄溪搖搖頭。
李珩心下失望,卻還是舍不得勉強她:“不願意回來就算了,我再多安排些人手保護你,不過,這次真的不許出診了。”
許洄溪笑了笑:“反正身份暴露了,我要搬回許家住。”
“……”那也好,將來娶你的時候,可以從許家娶,作為狀元的妹妹,出嫁時應該更風光。
……
無邊的黑暗中,隱約出現一絲光。
阿瑤睜開眼睛,眼前陡然光明大盛。
“這是哪裏?”她說,
聲音嘶啞,幾乎聽不見。
有人跳了起來,顫聲喊道:“老天,活了,真的活了!”
細碎的腳步聲響,一陣幽香傳來,阿瑤看見那個美貌 的女大夫走了進來。
“你也死了嗎?”阿瑤說:“對不起,我連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