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著她發生的這些事,許洄溪並不知道。
因為搬家事情多,醫館停業一天,在許府這邊收拾屋子。
這是搬來許府的第一天,許洄溪把歡喜打發去陪阿瑤,她自己在臥房裏休息。
白天累了一天,許洄溪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被驚醒了。
她側耳傾聽,遠遠近近地傳來犬吠聲,此起彼伏。
似乎沒有其它的聲音。
然而突然襲來的危機感讓她不敢放鬆,她極緩慢地掀起床帳,看向窗口。
明亮的月光下,一隻銅管戳破窗紙伸進屋裏,管口冒出淡淡的煙氣。
許洄溪心下一凜,急忙屏住呼呼,隻覺得身子發軟。
一邊慶幸歡喜不在,許洄溪一邊試著活動,發現自己還能動。
極輕極緩地從枕下摸出一個小瓷瓶,許洄溪慢慢地撥開塞子,放在床邊。
現在,就看誰的藥效力更快,更霸道了。
約摸過了半柱香的時分,銅管中不再冒煙,極輕極快的腳步聲傳來,門被輕輕地打開了。
來人輕捷地走進來,直奔床邊,掀開簾子,刀鋒反射著寒光,直直地插向女子的咽喉!
有風聲從背後襲來,來人心中大驚。
這人是什麼時候跟在自己身後的,自己居然毫無所覺!
外麵的夥伴為什麼沒有示警?
就在這時,他看到,原本緊閉著雙目的女子,忽然睜開眼睛,目光明亮之極,對他笑了一笑。
“倒!”她說。
來人慌亂後退,突然覺得頸側劇痛,同時頭腦中一陣
暈眩,腳下一軟倒在地上。
他背後的人收回手,笑道:“小溪……”
一句話沒說完,他也一頭栽倒在地上。
許洄溪收起瓷瓶,塞回枕頭底下,好整以暇地穿好鞋子,下地查看。
前麵的是個黑衣蒙麵人,後麵的那人矮矮胖胖,一顆鹵蛋也似的光腦袋,在月光下瑩瑩生輝。
“華師父?”
……
華耕石打個噴嚏,幽幽醒轉。
睜眼就看見許洄溪關切的目光,愣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方才被許洄溪給陰了!
他笑罵道:“臭丫頭,長進了啊,敢對師父無禮!”
點亮蠟燭,許洄溪笑吟吟地說:“師父快起來呀,怎麼還等著徒弟來扶你呢?”
華耕石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先去看旁邊的黑衣人。
他把黑衣人渾身上下搜了個遍,除了一把刀之外,什麼都沒有。
華耕石扯下帳幔將他結結實實地綁起來,向許洄溪伸手:“解藥拿來!”
解藥被塗在鼻子下麵,黑衣人打個噴嚏,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少女和老頭兒。
油燈的光芒下,兩人都笑吟吟的,黑衣人忍不住偷眼看向窗外。
“看什麼看,小子,你的同伴已經被我拿下了,就在窗根兒底下擱著曬月亮呢。”華耕石說,燭光下他的笑容十分親切。
然而看在這人眼裏,卻忍不住打個寒噤。
許洄溪也是脊背一涼。
她竟不知窗下還有一個人!
“師父,薑還是老的辣,多虧了你,不然徒兒今日就要
吃虧了。”
華耕石對徒弟的恭維十分受用,笑眯眯地擺了擺手。
他一手端著蠟燭,另一手食指和拇指撐開黑衣人的眼皮,喝道:“說,是誰派你來的,不說我把你招子燙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