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眼皮被扒開到極致,黑衣人碩大的眼球轉來轉去, 暗夜裏看著十分驚悚。
“你殺了我吧!”他低聲喝道,用力咬碎嘴裏的毒牙。
咯嘣!
這口感不怎麼對啊?
黑衣人舌頭在牙齒上一抵,發覺不對,登時麵如死灰。
他的毒牙,不知什麼時候沒了!
想求得一個痛快死法已經不可能,黑衣人索性閉上嘴。
任務沒完成,回去也活不成,索性死在這些人手下罷了!
“你殺了我吧……”
“好痛啊,好漢饒命啊!”
“我說,我說,我全說,好漢饒命!”
源源不斷的聲音從華耕石的嘴裏吐出來,黑衣人張大嘴,瞠目結舌地看著他。
他他他,他為什麼能用自己的聲音說話?
許洄溪同樣張口結舌,然而她很快反應過來,給師父比劃個大拇指,用氣音說:“師父你太陰了!”
華耕石瞪她一眼,湊到黑衣人耳邊,低聲道:“說吧,是誰派你來的,你若不說,我便把他放回去!嘿嘿,他聽到了你的話,後果你懂的……”
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全部被外麵的同伴聽見了,如果同伴回去報告,不僅自己,恐怕家人也要遭殃。
黑衣人橫下心:“我說,說完你就殺了他!”
華耕石點頭:“好,我給你倆個痛快!”
黑衣人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葛大誠!”
一大早天還沒亮,葛府早起灑掃的下人就發出一聲尖叫。
兩具黑衣人的屍體被扔在花園
裏,壓倒了一大片芍藥花。
葛夫人臉色蒼白,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掉,看起來可憐得要命。
“老爺,許家兄妹是鐵了心要同咱們作對,你可不能隻顧著自己過繼兒子,要記得為銘兒報仇啊!”
葛大誠一直稱病沒去上朝,此刻陰沉著臉,抬起頭低聲喃喃。
“倒是低估了許家兄妹!”
……
……
一切處理妥當,天色已經大亮。
許岩對這一切懵然無知,換了朝服去衙門點卯。
許洄溪把華耕石走後,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講給他聽。
聽得老頭子直拍大腿:“太可惜了,我怎麼不在呢!小溪,那兩匹大苑馬,你有沒有偷偷留下一匹?!”
許洄溪也覺得可惜,翻個白眼兒:“師父你想什麼好事呢,我當時就被送回來了,這些事都是後來清理山莊的時候發現的!”
早知道有大苑馬,她賴也要賴著留下來,幫忙清理戰場,想辦法弄一匹!
她問華耕石:“師父你呢,找到什麼蛛絲馬跡沒有?”
華耕石一怔,強笑道:“你說什麼呢,什麼蛛絲馬跡?”
許洄溪撇撇嘴:“得了吧,師父,你也就騙騙我哥那種迂腐忠直的老實人,我可不好騙,你就說吧,風洗月究竟有沒有問題?”
華耕石收斂笑容,正色道:“看起來還真沒有。”
西關州確實有風姓大戶,也確實有個兒子在外遊曆,很少回家。
華耕石甚至買通了幾個風家的下
人,他們的說辭基本上都一樣,隻有一個仆婦說,風洗月其實是個女孩兒,隻不過從小被當兒子養大。
看起來似乎一切都無懈可擊,然而華耕石就覺得風洗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