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蠻甚至懷疑，這個叫劉老三的男人，有沒有看清過她的模樣。
她有點猶豫，是自贖自身好呢，還是讓這個男人贖身好呢？
蘇媽媽卻很痛快地收了錢，得意地告訴她：“這男人不錯，是個過日子的材料！”
蘇玉蠻遲疑很久，還是決定賭一把。
畢竟，她一個從青樓裏出來的女人，難以獨立支撐一個鋪子。
馬車駛出街口，男人的聲音響起來：“玉蠻姑娘，現在去哪兒？”
蘇玉蠻正要答話，就聽到前麵馬蹄聲響，伴著厲喝：“退開，緊急軍情！”
街道上一騎馬狂奔而來，馬上乘客士兵打扮，背後插著一支血紅的小旗子。
正是緊急軍情的標誌。
許洄溪也聽到了緊急軍情的喊聲，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晚上許岩回來，帶來了最新的消息。
西北告急，救援的部分軍隊明天出發，許岩因為要帶著新式弩弓，可能會晚一些，待第一批弩弓造出來，和糧草輜重一起走。
許岩神色凝重，看著許洄溪：“妹妹，皇上任命王爺為主帥，可能明天就要出發了。”
許洄溪顧不得多說，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發動全家人趕製金創藥，自己又寫了些外傷急救的基礎，裝訂起來。
做為軍隊主帥，明天李珩要跟著大軍出發，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事在等著他，自然是沒空來看她的。
許洄溪想了又想，把各色成藥和冊子包了一包，親自跑了一趟，送到
王爺府中。
平四和安三都不在，她交給了門房，讓他記得轉交。
後半夜的時候，許洄溪臥室的窗欞被叩響。
她本就睡得不踏實，在窗欞響起的第一聲，便醒了過來。
“誰？”她隱隱地猜到是誰，披了衣服起來，低聲問道。
“是我。”外麵傳來李珩低低的，隱含笑意的聲音。
許洄溪正要出去，忽然有點懷疑，他明天早上就要走了，怎麼有時間來找她。
她想到華師父那學人說話的本領，有點懷疑，細細一想，隨即啞然失笑。
華師父平時喜歡開玩笑，卻不會在半夜裏跟女孩子開這種玩笑。
她推開窗戶，果然看到李珩的笑臉。
“剛剛忙完，過來看看你。”李珩說，隔著窗戶遞給她一個梨子。
“當宵夜吃吧！”他很隨意地說。
許洄溪真是無話可說。
天一亮就要出發去打仗了，這家夥現在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
梨子被攥得有些溫，暗夜裏散發著清甜的香味。
“你要不要進來喝杯茶？”許洄溪問。
李珩搖頭，在窗邊坐下來，背靠著牆。
“不用了，我來跟你說幾句話，明天一大早就要走了。”
他說得很輕鬆，說起明天要走，就像在說回家一樣。
許洄溪也在窗邊坐下來。
夏夜的天空很藍，沒有月亮，星星很多。
兩人隔著窗戶，一起望著星空。
“你要保重，我給你準備了常用的藥材，還有外傷急救的法子，放在你家門房那裏了。”
沉默
一會兒之後，許洄溪說。
李珩猛然回頭。
因為角度的關係，似乎滿天繁星都映在他的眼中，使得他的一雙眼睛格外璀璨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