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我怎麼會!”郝家婦人尖叫起來:“雷婆子讓我不要給郝敏吃藥,等她再次犯病,死得差不多了,再送去給許大夫醫治,你要是不醫,那就是見死不救,你要是醫不活,那就是你醫死人,讓我們大鬧一場,向你訛一筆錢!”
郝家男人也喊叫起來:“都怪雷婆子,她給了我們二十兩銀子,讓我們拿病女兒來訛你!說是事成之後,再給三十兩!若不是她極力引誘,我們怎能做出這等事!”
圍觀的群眾嘩然。
“天下真有這般的父母!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雷婆子跟許大夫有仇吧?”
“什麼許大夫,人家現在是富陽縣主!”
“報官,報官!讓官府斬了這沒良心的父母!”
雷婆子卻是冷笑:“你們胡說!你家女兒原本就有病,我隻是聽說這事,讓你們抬到徐家醫館來試試!”
段玉裁的隨從在旁邊哼了一聲:“雷婆子,昨夜我在你家看到的情形,可不是這樣!”
雷婆子一滯。
從隨從們的聊天中,雷婆子已經知道多管閑事的是誰家,她極快地看段玉裁一眼,低下頭思量對策。
周圍一陣喧囂聲,都在喊著報官,要把這三人送到官府去。
段玉裁壓壓手:“等一等,還有人沒來,等她們來了,一起送到官府去。”
郝家婦人一愣,回想起昨晚的事,立刻想到沒來的人是誰。
該不會,陰婚的事也敗露了吧?
雷婆子卻是想歪
了,她驚恐地看著段玉裁。
不會吧,難道這位能從相府抓人?
那可是相府啊!
不久之後,王家夫婦也來了。
看見他們,郝家夫婦麵如死灰。
雖說給未婚女子配陰婚的事情常有,也不是不可理解的事,但是結合著自家的情況,這件事就不好說了。
王家夫婦的待遇比另外兩家要好得多,至少他們的手沒被綁著。
隨著王家夫婦的走近,一股隱隱的屍臭味傳來。
一輛牛車拉著郝敏的屍體,慢悠悠地跟在後麵,屍臭味就是從車上散出來的。
一見郝家夫婦,王家婦人就喊起來。
“郝家的,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咱們說得好好的,兩家結成陰親,錢都給你們了,如今卻又搞出這一套?”
郝家夫婦無言以對,雷婆子眼前一亮。
居然還有這事?
三個婦人一番吵鬧,雷婆子趁機撇清,說自己收買郝家的,隻是讓她敗壞醫館名聲,並沒讓她害死女兒。
郝家的正被王家的罵得狗血淋頭,聞言不禁大怒:“胡說,是你說服藥會被查出來,讓我用浸了水的濕帕子,把郝敏捂個半死,待她犯了病,人涼得差不多……”
話說一半,她忽然閉嘴,神情驚恐。
圍觀者大嘩。
段玉裁冷冷地注視著郝家婦人。
許洄溪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真有如此父母!
時隔兩天之後,郝敏的屍體又被抬到了京兆府。
沒費多大力氣,案情便水落石出。
隻是雷婆子這兒,有
一點麻煩。
她的身份,其實是相府的下人,在葛夫人的院子中伺候。
來官府的路上,段玉裁已經告知許洄溪這事兒,幾乎不用多想,許洄溪就知道,這事和葛家脫不開關係。
然而雷婆子卻把一切罪責都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