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朝宗很遺憾,在渡口縣已經呆了兩天,縣令也準備了一批糧草交給他,他實在找不到借口繼續磨蹭下去。
傍晚的時候,隊伍到達驛站。
驛站自然住不下這麼多士兵,孫朝宗與幾個心腹手下住進驛站,許岩與普通士兵們在外麵搭了營賬,將糧食輜重守護在中間。
安排了崗哨巡查,許岩便進賬篷睡了。
驛站內,孫朝宗的房間裏。
他的得力手下關上窗戶,低聲笑道:“大人,許岩睡了。”
“潘見呢?”
“潘見比許岩睡得還早,哈哈哈!”
孫朝宗微微點頭:“潘見是個沒主見的,不用管他,派幾個人防著許岩就行。”
手下有些猶豫:“大人,咱們真的要這樣?萬一聖上怪罪下來……”
孫朝宗眼中露出狠戾之色:“沒事,還有許岩這個替罪羊,安排人後半夜去做,記得手腳幹淨點,糧草可以想辦法賣了,弓弩一定要燒幹淨!”
“是,屬下現在就去安排。說起來,大人有沒有發現,許家人特別適合當替罪羊,當年許嘉甫如此,如今許岩也是如此,哈哈哈!”
一陣壓抑的低笑聲。
趴在窗外的許岩心下惱怒,又耐心等了一會兒,手下告退出去。
許岩侯在樓梯口,一掌擊暈了他,給他嘴裏喂些藥物,灌些茶水進去,將他拖到雜物房裏,綁住手腳,口中塞了破布。
接著他再次回到孫朝宗的窗前,見他已經睡了,便翻身跳進房中。
孫朝
宗被驚醒,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口中塞了不知什麼東西,隻覺一陣陣的惡臭,令人惡心欲嘔。
偏偏嘴被塞著,又嘔不出來。
許岩坐在他的對麵,冷冷地看著他。
“你為什麼要燒了弓弩?”
孫朝宗說不出話來,拚命地搖頭。
許岩撥掉他口中臭襪子,孫朝宗張嘴欲叫。
許岩手指一動,一粒藥丸彈入孫朝宗口中,他一驚,下意識地要吐出來。
許岩抓起桌上茶壺,一手捏住他的鼻子,將藥給他灌了進去。
孫朝宗心中驚駭無比,失聲問道:“這是什麼,你給本官吃了什麼?!”
許岩對他做個噓的手勢:“孫大人稍安勿躁,這藥雖毒,卻是有解藥的!”
孫朝宗隻覺得腹痛如絞,心中大驚,實在想不通,一路上隻敢低聲下氣催著趕路的許岩,竟有這等膽量。
“你要做什麼?本官,本官可是你的上司,你敢犯上作亂,是不想活了麼?”
許岩冷冷一笑:“孫大人,去年五月七日,七月十八日,九月三日,你在百勝山莊狎妓,並參加狩獵,射殺無辜百姓兩人!”
孫朝宗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你怎麼知道?不,你胡說!”
“去年臘月十七,你收了葛啟銘送來的美人一名,銀子二千兩,今年二月初三,葛啟銘讓你用八十匹老弱駑馬換下健馬,你照做了,還有其它的許多,比如說克扣軍餉,用黴壞的稻穀替換好穀,給軍中士兵做口糧,
這些要不要我一一說出來?”
孫朝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豆大的汗珠從他額上流下來。
“許大人,是我錯了,我不該……”
“所以,這一次,是葛家讓你故意拖延,並且尋機燒掉弩弓的?”
孫朝宗遲疑,他不能說,丞相會殺了他!
丞相手裏,有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