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路仲封在外地做官,聽說消息後,連夜逃走。
“這人我知道,隻是,他什麼時候投了梁國?”許洄溪問。
麻子遲疑片刻,道:“這個我不太清楚,但是不管你信不信,作為一個大魏的官員,你不能讓他離開大魏!”
許洄溪笑了笑:“看不出來,你一個黑店的夥計,還挺有愛國心和正義感的?你不說清楚,我怎麼可能隨意扣留他?”
麻子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忽然咬牙道:“路仲封和隨從在酒館吃飯,我……我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們卻沒注意到我。”
騙誰呢?就憑你這張麻臉,哪一個看到你的人,能對你毫無印象?
許洄溪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麻子更加急了,上前一步,厲聲道:“李公子,你不能坐視不理!你為他看病,想辦法在他藥裏做手腳,把他留下來,然後慢慢查實,就會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這次許洄溪沒有笑,點了點頭,注視著麻子,她問:“你是誰?”
麻子一驚,慌亂道:“我,我就酒店夥計,麻臉三啊!”
許洄溪注視著他不說話,他漸漸慌亂起來,正想說什麼,門開了。
歡喜大步進來,剜他一眼,道:“還杵在這兒做什麼?趕緊去喂馬!”
麻子如蒙大赦,匆匆向許洄溪一禮,轉身出去。
“少爺,麻子來做什麼?”歡喜問,把熱水放下,沏了杯茶端給許洄溪。
這是她在
華老頭的指導下,新養成的習慣,吃的喝的都是自己弄,免得中了別人的手腳。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許洄溪沒有正麵回答。
歡喜服侍著她洗漱躺下,吹熄燭火,在窗前的小榻上睡了。
麻子回到自己房間,見華耕石已經睡了,微微地打著鼾。
他輕手輕腳地摸回自己床上躺下,思緒起伏,卻是怎麼都睡不著。
直到現在,麻子都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件事是對還是錯。
他自己尚且中了毒,自身難保,又何必冒著危險去提醒這些人?
他們之間鬧起來,自己正好混水摸魚,想辦法控製老頭子,取得解藥,一逃了之……
麻子目光看向對麵榻上,華耕石正在熟睡,發出輕微的鼾聲,月光從窗外映進來,將他的腦袋照得晶光鋥亮。
想到自己身上所中的毒,麻子忍不住翻身坐起來,抓起床邊的條凳,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此時正是機會,如果拿住華耕石,他便向他逼供,拿到解藥之後便殺了他,把事情栽贓給路仲封。
如此一石二鳥,路仲封固然跑不了,自己身上的毒也就解了。
正在這時,窗外一陣極輕的腳步聲,麻子悚然一驚,連忙把條凳放回原地,在榻上躺好。
腳步聲停在窗下,麻子假裝睡著,從眼縫中看出去。
隻見窗紙被戳破一個小洞,一根細細的銅管從洞中伸進來,隨即冒出一股白煙。
麻子自己就是黑店的夥計,對這些魑
魅魍魎的門道自然是精通得很。
他立刻屏住呼吸,悄無聲息地抓起汗巾,用茶水浸濕,捂在口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