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大怒,張口便要喝罵,許洄溪心中暗歎一口氣。
三年前,路仲封做為一地知府,是朝廷的四品官員,玉瓊園事件之後,他投靠了梁國,雖然背叛祖國,也算是事出有因。
所以才能說出那句“我自問心無愧,何懼他人看法”的話,當時聽起來,還頗有點自負豪邁。
然而看他如今的樣子,根本就連最後的一點體麵都不要了。
山匪們團團圍了過來,歡喜緊張地舉起木棒同他們對峙。
許洄溪飛快地拾起護衛身邊的刀,舉在胸前,另一隻衣袖滑下去,手指捏緊了袖中的藥囊。
“無恥啊無恥,虧你倆還是讀書人!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我家小姐費心費力治好你的病,你竟恩將仇報對她下藥,把她擄到這裏來!現在為了自己活命,你們賣不出去自己,就出賣她!你們能要點兒臉嗎?幹脆把臉遮住得了!”
歡喜不管不顧地罵了起來,清脆的罵聲回蕩在山林裏。
山匪們麵麵相覷,矮個子山匪忽然問:“真的是這麼回事?”
歡喜還不知道路仲封和成立文二人的來曆,木棒指著路仲封:“姓封的,你敢恩將仇報,背後使絆子,你敢和姑娘單打獨鬥一場麼?”
路仲封臉色難看,他要有那個能力,怎麼會把許洄溪主仆賣給山匪?
“許小姐,我有我的堅持,在為家人報仇之前,我不能死!”他說,麵有歉意。
歡喜都快氣死了,棒子一揮就要衝
過去揍他,許洄溪拉住她,歎了口氣。
“路仲封,報仇不是你出賣國家,出賣恩人的理由。”
“對,我家小姐於你有大恩!你都病得快死了,是我家小姐治好的!”歡喜罵道,恨不得撲過去打死他。
“你是大夫?”山匪頭子打量著許洄溪,忽然問。
許洄溪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一絲希望,點頭應道:“是。”
歡喜聽出味道,在旁邊補充:“我家小姐醫術高明,這人病得快死了,請了好多大夫都沒辦法,是我家小姐治好了他!到現在,他還欠著診費沒給呢!”
她才想起這件事,登時惱怒非常,伸手喝道:“姓封的,把診費還來!”
路仲封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尷尬得無以複加,不敢抬頭看人。
山匪頭子不理會兩人之間的爭吵,向許洄溪道:“俺娘病了,你隨俺上山,若是診好俺娘,俺便放你下去,把你的錢也還給你!若是不去麼,哼哼!”
幾個山匪圍過來,張刀搭箭,同時對準了許洄溪主仆二人。
看情況是非去不可了,許洄溪點點頭:“好,我可以幫你們診病,但要把他倆也帶上山!”
正在暗自慶幸的路成二人登時懵了。
山匪頭子滿臉玩味,笑著對兩人勾勾手指:“走吧,怪不得人家都說,小白臉子,沒有好心眼子,人家姑娘救了你,你還想借俺們的手害人家!讀書人的心,就是黑!”
上山的路上,歡喜的嘴就沒閑著,一路
走一路罵。
“似你們這種喪良心的貨色,病死活該,難怪小鬼要來抓你!不要臉,把我們的診費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