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洗月!我已經給了你足夠的時間,你套出點什麼沒有?!”少年也煩躁地喊了起來:“哪怕你多少得到一點點情報呢!”
風洗月自知理虧,忽然想到什麼:“風無痕,他妹子可是救治過你的,沒有她,說不定你都回不來了!”
少年風無痕早就料到她會提起這事,神情轉為悲哀:“阿姐,你也知道如今的局勢,父親病體垂危,我們需要神威弩!就算許洄溪現在在我麵前,我也要想辦法先得到神威弩!”
風洗月失望地看著自家阿弟,然而她也知道,阿弟說得沒錯,她不該感情用事。
目前,神威弩才是最重要的。
她咬了咬牙:“好!你再給我一天時間,明天如果還不行,你愛拿他怎麼樣,都隨便你!”
風無痕覺得,說不定吃了苦頭,再加上阿姐的勸說,許岩會改變主意也不一定。
他擺擺手,示意阿姐可以走了。
“喂,你究竟同不同意啊!”
風無痕無語:“我說不同意,你能行嗎?”
風洗月低聲歡呼,提著裙擺轉身跑出去。
許岩醒來時,還是在原來的房子裏。
他冷汗淋漓,渾身疼痛,全身就像有無數把小刀子在細細地切割。
刑具架還在旁邊立著,散發出難聞的血腥味。
窗外已是傍晚,血紅的夕陽照在窗紙上,映得室內一片朦朧的桔黃。
望著窗戶,許岩有些發愁。
但願風洗月今天不會來,這女孩子脾氣火爆,若被她看到自
己這副樣子,說不定要鬧出什麼事來。
梁人的軍營中戒備森嚴,她一個女孩子萬一也被抓住,那就糟了!
然而他的祈禱沒起到什麼作用,當夕陽的最後一縷餘暉落下,窗欞格的一聲輕響,風洗月跳了進來。
許岩簡直驚呆了,大張著嘴不敢出聲。
今天這個樣子的審訊,那些梁兵出門前,居然都沒檢查窗戶嗎?
風洗月眉頭微皺,走了過來。
許岩怕她擔心,連忙努力做出無所謂的樣子,然而挪動身體碰到了傷處,他疼得一陣齜牙咧嘴。
這副齜牙咧嘴又要強作鎮定的樣子實在扭曲,風洗月撲哧一聲笑了,眼中含淚,坐在許岩的身邊。
她小心地不碰到他,細細地端詳著他的臉,問道:“怎麼樣,疼得厲害嗎?這些……這些梁人,哼!”
這位大小姐的表現似乎有點兒不對勁,與許岩想像中完全不同。
但她還算冷靜,沒有當時提劍殺出去,許岩已經很慶幸了,顧不得去想更多的事。
他強笑著說:“不算什麼,都是些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
風洗月哼了一聲,臉色難看。
她默不作聲地坐了一會兒,夜色漸漸爬上了窗欞,室內昏黑。
風洗月也不起身點燈,黑暗中,許岩隻能隱約看到她的側臉,她的眸子映著窗外的亮光,裏麵似乎燃燒著火一樣。
“許岩,你難道就不能把神威弩的圖紙交給他們嗎?”
她忽然幽幽地問,仰著頭不看許岩。
許岩微怔,隨即苦笑著搖頭。
“不可能的,阿月你別管我了,趕快回西關城去,將來如果能見到小溪,告訴她好好活著,別再考慮報仇的事了。”
風洗月忽然轉頭,黑暗中她眼裏盈滿了淚水。
“不,我就要管!以前你豁著性命不要救了我,那時候為什麼要管我?!”
激動之下,她的聲音有點大。
許岩連忙做個噤聲的手勢,生怕被外麵的衛兵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