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眼睛一瞪:“就你事多,有本事你來呀!”
瘦軍醫撇嘴,不敢多說。
許洄溪抬眼看他,笑了笑:“我還真沒必要跟它學,還有,你的寶冊上說了,在接觸病人的傷口之前,必須把手洗幹淨,不然很容易造成感染!”
瘦軍醫扁扁嘴,沒話可說。
冊子上確實這麼說了,他隻是覺得沒必要而已。
其實他有些心虛,昨天他檢查傷口的時候,這傷口還好好的沒事,今天就化膿了,難道真是自己沒洗手的原因?
瘦軍醫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肯定是這傷兵自己太髒,才變成這樣的!
軍醫們對那本《外傷治療概要》很是推崇,尤其是年輕軍醫名叫趙立冬的,直接不叫名字,而叫外傷寶冊。
慢慢地,軍醫們也習慣了他的叫法,跟著他叫起寶冊來。
許洄溪覺得有點別扭和荒謬,卻也不好說什麼。
難道她要顛顛地去跟人家說,這冊子是我寫的,裏麵其實就是一些基礎知識,你們不要搞得這麼誇張?
那簡直是赤裸裸的炫耀好嗎?
所以她也隻得別別扭扭地聽著了。
處置了三例傷口感染,一例腹瀉,轉眼就到了午飯時分。
“不要說話,忍著點別咳嗽,我來幫你檢查一下。”
許洄溪正在給一個風寒的傷兵診治,傷兵咳嗽的聲音很沉悶,她把簡陋的木製聽診器在放在病人肺部,彎腰湊過去,聽著呼吸音。
這聽診器是她畫了圖紙,找匠人做的。
很簡單
的木製空筒,一頭大些一頭小些,此刻大的一端緊貼著皮膚放在病人的胸部,許洄溪把耳朵溱在小的一端,認真傾聽。
門口一陣騷動。
雜役們抬著盛滿飯菜的大桶,喊著開飯了。
能動的傷兵拿著自己的飯碗去打飯,動不了的,就央求別人幫著帶過來。
聽診器終於離開胸口,傷兵捂著嘴咳嗽兩聲:“許大夫,你快去吃飯吧,我的病不要緊,以前經常這樣咳嗽的,根本沒事。”
從呼吸音聽來,他的病確實不算嚴重,許洄溪給他拿了藥,不遠處仆役端著兩碗飯走過來。
“這個藥是我自己做的,治咳嗽效果很好,每天早晚各服一丸,估計有三天就好了。”許洄溪說。
傷兵感激地應著,歡喜把藥丸包好遞給他。
“小姐,咱們去吃飯吧。”
歡喜說,旁邊的護衛也附和:“小姐忙一早上了,先吃飯,下午再來。”
看見仆役端著碗過來,護衛下意識地擋在他和許洄溪中間。
“你走不動,老劉讓我給你送過來。”仆役把飯端給傷兵,若無其事地走開了。
老劉是灶房的頭兒,傷兵和他關係不錯,聞言端著碗看向老劉。
後者對他笑了笑:“老子給你多打了半碗,你小子可別浪費糧食,吃飽了就站起來!”
仆役抬起空桶離開,許洄溪和歡喜也出門,兩名護衛跟在後麵,其中一個搔搔後腦勺。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他總覺得特別不舒服,就好像有
危險要來臨一樣。
前麵不遠處快馬馳過,馬上人大聲喊著“讓開,讓開,緊急軍情!”
護衛心裏咯噔一下,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原來是又要打仗了啊,怪不得自己後背毛毛的。
傷兵營離李珩住的屋子有一段距離,幾人走了一半,迎麵遇見急匆匆的華師父。
“正找你呢!”
離得還遠,老頭子就喊起來,歡喜快步迎上去問:“怎麼,又要打仗了?”
自從上次在城頭上打過梁軍,小丫頭就喜歡上了打仗。
華耕石搖頭:“你老實點,戰場上刀兵無眼,可不是誰武藝高力氣大就能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