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心一些,低聲道:“不是追咱們的!”
風洗月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
“我說麼,我選的路這麼偏僻,還布了那麼多疑陣,阿……梁軍怎麼能找得到咱們。”
然而許岩的臉色卻很難看。
“這些梁軍很可能是衝著砣縣去的。”
他們不走相對平坦的大路,而是走這種偏僻的小路,或者是要趁魏軍不備,夜間攻城。
或者就是又在設計埋伏魏軍。
許岩舉起望遠鏡,再次觀察。
他放下望遠鏡時,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阿月,咱們埋伏在那邊的樹林裏,看看這些人要去哪裏,做什麼?!”
心裏暗暗決定,絕不能讓魏軍將領再次遭到這種事!
風洗月心裏暗暗叫苦。
她隻想趕快離開這裏,到魏國境內找個偏僻的地方,躲過這陣風頭再說。
可是她也知道,許岩絕不肯就此離開。
以他的性子,他吃過的虧,絕不會允許自己的戰友部將再吃一次。
風洗月勸了幾句,許岩卻很堅決。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梁軍隊伍又行近一些。
已經隱隱能看見路上騰起的灰塵。
馬蹄聲隱隱傳來,是先行探路的斥候。
風洗月咬住下唇。
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既然你不肯走,那咱們就再向林子裏移一下,免得離路邊太近,容易被人發現。”
這話說得對,許岩收起望遠鏡牽馬,看見遠處的樹林裏有人影一閃。
似乎還有刀劍的反光?
他心中一驚,快步跑了過去。
樹林裏枝枝杈杈的,衣服總被掛住。
許岩邊跑,邊把袍子下端掖在腰帶裏。
那人並沒逃走,而是舉著斧頭,警惕地看著他。
“你要做什麼?我可不是好欺負的!”他喝道。
許岩看他的樣子,倒放下了心。
從衣著來看,這是個魏人的樵夫。
三十來歲,穿著打滿補丁的短衣草鞋,腰間係著麻繩,旁邊的地上放著一大堆柴。
擔心嚇著這人,許岩對他露出笑臉。
“老鄉別怕,我是過路的。”
樵夫仍警惕地看著他,退開兩步,眼角餘光打量他身後。
風洗月牽著馬走了過來,她仍是穿著男裝,英氣勃勃。
遠處的大路上,有馬蹄聲傳來。
樵夫臉色一變:“糟了,梁人又來了!”
許岩抓住了他話中的重點:“什麼意思,梁人什麼時候來過?”
樵夫看看他,覺得這人似乎不是壞人。
遂回答:“昨天梁狗包圍了砣縣,把縣城周圍的村莊給屠了,也不知道現在砣縣怎麼樣了!”
魏梁兩國敵對,百姓互相看不起,魏人管梁人叫梁狗,梁人則稱呼魏人為魏豬。
這話聽在風洗月耳裏,卻是萬分的不是滋味,她忍不住拔刀喝道:“住嘴!”
半截刀身出鞘,亮閃閃的散著寒氣。
樵夫立刻慫了,但他會錯了意。
“對不住,是我說錯了!砣縣肯定沒事!”
許岩安慰他幾句,樵夫卻顯得很是害怕。
他的眼睛不時地看著兩人腰間的刀,再看看地上的柴禾。
看樣子
,如果不是舍不得這堆柴禾,他早就跑了!
沒辦法,許岩隻得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