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實給我說,砣縣那邊是怎麼回事?!”
樵夫撲通跪了下來,一陣哭求。
待弄明白許岩確實隻想問話,他戰戰兢兢地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
還是那幾句話。
隻是多了一個消息。
“聽說昨天半夜裏,砣縣派人向附近的城池求援,也不知有沒有援兵。”
問不出更多的東西,許岩揮揮手。
“你走吧。”
樵夫偷眼看他,爬起來把柴禾捆起來,急急忙忙向後邊去了。
許岩拿出望遠鏡,再次觀察梁軍的隊伍。
梁軍的隊伍綿延不絕地從後方開來,彙入了前麵的山穀中!
山穀兩側的山體上,無數梁軍士兵像螞蟻似的,沿著山道向上攀爬!
這是要埋伏!
許岩立刻就急紅了眼。
“不行,我要去西關城,告訴他們這裏有埋伏!阿月你就在這裏藏著,不要出去。”
許岩收起望遠鏡,牽著馬便要出去。
風洗月歎了口氣。
“岩子,把望遠鏡給我用一下,我看看什麼情況?”她說,拉住許岩的手,不讓他走。
許岩一隻手被她拉著,另一隻手伸到懷裏去取望遠鏡。
就在這時。
風洗月揚起絹帕,捂住了他的口鼻。
幾息之後,許岩渾身發軟,癱坐在地上。
“阿月,你不要胡鬧,快放開我,我要回西關城去報信!”
許岩急得滿頭冒汗,低聲喝道。
風洗月搖搖頭:“不行!外麵都是梁軍,我不能放你去冒險!”
“可是阿月,萬一梁人設伏成功……”
風洗月打
斷了他的話:“我不管別的人如何,我隻要你安全就好!”
風洗月說,扶著許岩,打量四周。
這兒本來就很隱蔽,適合躲藏。
風洗月把許岩拖到灌木叢後,讓他背靠著一棵大樹坐好。
從他懷中拿出望遠鏡,觀察著路上梁軍的情況。
發現沒有梁軍到這邊來,她放心一些。
無視許岩憤怒焦急的眼神。
風洗月摘下一些灌木枝葉,給許岩身上作些偽裝。
接著她自己也挨著許岩坐下,用灌木枝葉給自己做了偽裝。
這下子,就算真有梁軍進到樹林裏來,不是特別仔細看的話,也不會發現這兒有兩個人。
世界安靜下來,風吹過頭頂大樹的枝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許岩知道沒希望了,隻覺得心裏都是焦急和無奈。
風洗月靠坐在他身邊,握住他的手。
女孩子身上的幽香,混合著樹林中腐葉的味道,傳入許岩的鼻腔。
“岩子,別怪我,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去送死!”她幽幽地說,神態溫柔又悲哀。
許岩無話可說。
風洗月冒著絕大的危險救了他,又隨著他一路逃亡。
幾天來,沒睡過一個好覺,沒吃過一頓飽飯。
每天都是擔驚受怕,心驚肉跳的。
可她從來沒有一句怨言,反而總是開開心心的樣子。
仿佛隻要能和他在一起,就算吃再多的苦。
也值得。
許岩知道,風洗月是為了他好。
可是,他苦笑。
他是一個男人,有自己的責任和堅持。
這種事情
,跟風洗月這種江湖兒女,好像還真是說不清楚。
女孩子忽然把頭放在他的肩上,低聲說:“對不起,岩子。”
許岩心中一軟。
做為一個男人,女孩子為他做了這麼多的事,他還真不能一味地責怪她。
他握握她的手,正要說幾句話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