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
富陽縣令居然還向百姓征收錢糧，用來興修水利？
既是如此，受災又怎會如此嚴重？
看得出來白明沒說謊。
越靠近富陽縣城，流民就越多。
道路農田也越是荒敗。
待到了縣城附近，所有人都蹙起了眉。
城牆年久失修，看起來坑坑窪窪的。
靠近城門的垛口上，甚至坍塌了一大片。
守城的士兵穿得破破爛爛的，態度十分蠻橫。
白明低聲解釋：“凡是進城的人都要交進城費，本地百姓每人一個銅錢，外地人兩個，拉貨的馬車三個銅錢，拉人的兩個銅錢。”
見眾人驚詫的神情。
他補充道：“縣太爺說了，收這些錢，是為了修葺城牆和城門。”
平四忍不住揚起馬鞭，指著城牆上的豁口。
冷笑道：“收這麼多錢，就把城牆修成這麼個鳥樣？”
城門口並沒太多人。
士兵兩人一組，搜檢著進城的百姓。
他們很是細心，將一個婦人籃子裏的野菜都翻出來。
弄得亂七八糟的，掉落在地上。
“這是什麼肉？”
一個士兵拎著一條形狀細長，還帶著四肢的東西，問道。
婦人遲疑片刻。
“這是洗剝好的老鼠肉，我女兒生了孩子，餓得不行，我挖點野菜，捉隻老鼠給她吃。”
士兵嚇一跳。
手一抖，老鼠肉落回籃子裏。
他急急揮手。
“快走快走！這些鄉下餓死鬼，怎麼什麼肉都吃！”
婦人不敢多說，佝僂著身子。撿起野菜，交了銅板進城。
輪到
李珩他們進城。
士兵打眼一掃。
漫不經心地說：“每人兩個銅錢，馬車一律三個銅錢，貨物要經過檢查才能進城！”
平四臉色不好看，想說什麼。
但看見李珩淡然的神情，隻得硬生生忍住了。
拿出錢袋，正要付錢。
那士兵看到後邊的馬，又加一句。
“馬和人的價錢一樣，也是兩個銅錢！哎，拉車的馬也算！”
平四勃然大怒，把錢袋收了起來。
正打算給他點顏色瞧瞧。
遠處有個衣著還算光鮮的人跑過來，打量隊伍一眼。
湊到士兵的耳邊說了句什麼。
士兵一邊聽著，一邊眼睛看著李珩等人。
神情變幻不定。
那人說了兩句，笑嗬嗬地說：“剛才弄錯了，每人隻要交一個銅錢就好，車馬都不要錢。”
又張羅著眾人，把門口的地方騰開。
好讓車馬順暢地進城。
平四這才不情不願地重新拿出錢袋，數了銅錢交給守城士兵。
士兵很是客氣恭敬，接過錢也不數，神情複雜地目送他們進城。
歡喜早就要出去，卻被許洄溪喝止。
看見這個神轉折，讓小丫頭很是驚訝。
“小姐，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許洄溪也不知道。
但她總覺得，這兩人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平四直接就問了出來。
“喂，你為什麼幫我們說話，安的是什麼心？”
那人點頭哈腰地笑：“大哥說笑了，小的沒別的意思，就是按章辦事，那個，按照規定辦事！”
平四哼
一聲，也懶得跟他多說。
看向李珩，等待他的示下。
李珩微微頷首：“先去找客棧住下。”
平四應一聲。
那人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