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也不嫌他煩,認真聽著。
“但是現在,縣令職位空缺,秦校尉又受了傷不能挪動。”
尚東坦說:“縣裏沒個做主的人,小民想請王爺做主,將這件事定下來。”
他說著話,心裏有點不確定。
王爺看起來好像很關心水利問題。
不知道他肯不肯替這件事做主。
畢竟,做為一個王爺。
偶爾遇到貪官汙吏,查明事實,略施懲治不算什麼。
但他若擅自插手縣裏的實際事務,被禦史知道,可能會被參上一本的。
而且這是水利,萬一明年再遇水災,水利沒起到作用。
肯定要對王爺的風評有影響。
說不得禦史們就會群起而攻。
這樣看來,他提出這個要求,是不是害了王爺?
可是如果不趁熱打鐵,萬一新縣令來了,不願意修水利……
尚東坦心情矛盾地想著,就看見李珩站了起來。
“走吧!”李珩說,人已經大步向外走去。
“去哪裏?”
尚東坦轉身跟上,急急問:“王爺,您聽我說,這條水渠……”
“你不是要修一條水渠嗎,圖紙有沒有?現在本王和你去實地考察一下!”
幸福來得太突然,尚東坦一陣眩暈。
李珩大步出門。
邊走邊叫一個護衛過來,讓他告知許洄溪自己要出城考察水利。
護衛領命而去,尚東坦急急追上來。
走廊裏。
方玉兒恰好打開房門走出來。
看到李珩帶著一眾護衛走過來。
她側身盈盈施禮:“見過王爺。”
女孩子穿了
件月白色的裙衫,烏黑的頭發,小臉白膩,櫻唇粉潤,眼睫低垂,很有股我見猶憐的味道。
李珩掃她一眼,微一頷首,腳步不停地向外走去。
方玉兒沒想到王爺連一個字都不肯說。
她微微揚聲:“王爺為小弟請醫,方玉兒銘感五內,謝過王爺了。”
李珩腳步一頓。
方玉兒心下一喜。
李珩轉頭。
方玉兒急忙微微抬眼。
她從鏡子裏看過很多次,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很美。
粉頸低垂,發髻斜墮,抬眼的時候,眼睛是水汪汪的。
然而。
李珩沒有看她。
他看向平四:“你怎麼辦的差使?”
平四立刻醒覺。
昨天王爺讓他請醫的時候。
說得很清楚,是讓方家姐弟倆,沒事不要打擾縣主。
可不是為了讓方小姐守在走廊裏,巴巴地跟王爺說謝謝的!
說起來。
這事還要怪自己。
跟安三傳達任務的時候,沒有說清楚。
平四是個知錯就改的好護衛。
他轉身,走回到方玉兒身前。
方玉兒心中暗喜。
她聽到了王爺剛才的話,也知道這人是王爺身邊的親信護衛。
難道說,王爺有什麼關於自己的差使,交給這位平四護衛來做,他居然忘記了嗎?
那麼王爺交待下的,是什麼差使?
會不會……
平四咳嗽一聲,開口。
“方小姐,王爺昨天說,讓我去給方金寶請一個大夫,他的毛病不重,沒事就不要打擾縣主了。”
“所以,王爺是為了富陽縣主,才為方金寶請醫的
,你不用謝王爺。”
方玉兒臉色陡然變白。
她深吸一口氣,對平四施禮。
“民女明白了,還是要謝謝王爺。”
平四翻個白眼,轉身去追李珩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