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擊打在肉體上的聲音很沉悶。
慘叫聲卻是高亢,直入雲霄。
打到最後幾板的時候,再沒有了慘叫聲。
隻留下沉悶的板子聲。
府尹和一眾衙役都在偷眼觀察著頤王和許洄溪。
許洄溪麵無表情地聽著。
並沒有露出半點不忍之色。
沒一會兒,婦人被拖了回來。
她臉色慘白,頭發散亂,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整個後背都是血跡斑斑的,足見執刑的人沒有循私。
許洄溪目光從她身上掠過。
站起身,向府尹施禮。
“謝謝大人主持公道。”
女孩子聲音清冷,禮儀周全而端莊。
不知為什麼,府尹忽然有點無措。
他急急道:“應該的,應該的,本官按律辦事,這是應該的。”
李珩也站起來。
目光掃過一眾衙役,在暴躁衙役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鍾。
堂上瞬間安靜。
暴躁衙役的冷汗,瞬間濕透了背上的衣衫。
李珩移開目光,與許洄溪並肩離開。
葉昊卻沒跟著出去,向府尹拱手道:“大人清廉明斷,小的佩服。不過,大人還須查一查手下的人,是否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免得將他出了事,連累了大人的清名。”
說到查手下人,他的目光看向暴躁衙役。
暴躁衙役心下一沉,不敢看他,急急看向府尹。
恰巧,府尹的目光,也正意味深長地看過來。
兩人目光相撞,暴躁衙役撲通一聲跪倒。
葉昊一甩袖子,施施然離開。
望著跪著的衙役,府
尹神情複雜。
師爺湊到他身邊來,低聲講述在許家的事。
府尹越聽,臉色越難看。
他一拍桌子:“包魚,你說,你受了誰的指使,去富陽縣主府裏胡鬧,作威作福?”
包魚知道躲不過,滿臉冷汗,沮喪道:“是,是高維揚高大人的管家,他給了小的銀子,讓小的激怒許家人,最好讓許家仆人動手打人……”
師爺滿頭黑線。
如果在許府打起來,其它兩人都是衙役,身體強橫,估計吃不了太大虧。
可自己這副身子板兒就不行了,到時候吃虧最大的,肯定是自己!
師爺一陣後怕,在府尹身邊低聲說些什麼。
府尹點頭:“包魚,把你收的銀子交出來,另外,杖責二十,罰俸半年,調去打掃茅廁。”
包魚癱倒在地。
“天啊,高維揚高大人,你可害死我了!”
…………
高府。
下人低聲稟報著事情。
吏部員外郎高維揚眉頭直跳。
“王爺也跟著去了?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親自上公堂丟人現眼?”
下人不敢抬頭:“是,老爺,頤王不僅跟著去了,還把自己的椅子讓給富陽縣主。”
“京兆府就那麼沒出息?當真被頤王壓住了?”
下人全程觀看了審訊,聽了這話心中腹誹。
頤王可是皇帝的親兒子,還是大魏戰神,京兆府能不被壓住嗎?
再說了,咱這邊也不占理啊!
他低聲說:“花掌櫃確實罵了富陽縣主,有夥計和顧客做人證,京兆府不敢不
判。”
高維揚眉頭突突直跳。
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鬧到如此程度。
距離事情發生,花氏被打,不過是幾個時辰的功夫。
而李珩下朝,回到許府,也不過半個多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