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下人急步走進來。
“老爺,魚先生來了!”
高維揚一凜,正了正神色,站起來出去迎接。
魚先生已經進來。
他是高度近視,離得遠了,看人都是影影綽綽的。
到了陌生環境,需要先近距離地眯著眼看一遍,才能認清哪個才是他要找的人。
高維揚知道魚先生的毛病,先拱手見禮,說話。
魚先生回禮,眼睛眯著,目光沒什麼焦距,停在高維揚身上。
高維揚指指旁邊的椅子,請他坐下。
魚先生老實不客氣地坐下,道出來意。
“高大人,你這事辦得實在不怎麼樣,太子很失望啊。”
以為是花氏的事讓太子不滿意。
高維揚露出滿臉慚色,不過他立刻想到,對方看不清自己的神色。
隻得開口檢討,承認自己辦事不力。
話說一半,便被打斷了。
“高大人,花氏的事,隻是隨手而為,並不重要。”
“我問你,香皂和潤膚霜的方子,是怎麼落到富陽縣主手裏的?”
高維揚一怔。
不由得張口辯解:“那方子未必就是真的,我已經派人去買了……”
魚先生笑了笑:“哦?我也派人去買了,估計這會兒,派出去的人該回來了。”
正說到這兒,外麵下人稟報。
派出去的兩個人,居然同時回來了。
兩人拿回來的方子共有兩種。
第一次得到的方子,內容大同小異,隻在用料的數量比例上稍有不同。
第二次用付款收據換來的方子,內容就完全一樣了。
高維揚是見過原方的。
他拿起第二個方子,看了半天,額上汗珠涔涔而下。
這方子的內容,和蘇玉蠻交給他的一模一樣!
看高維揚的神情,魚先生就知道事情的結果。
他歎了口氣,抖了抖手中的方子。
“高大人,殿下本打算,借著香皂和潤膚霜打開局麵,把段家的脂粉擠出去,由胭脂樓供應宮中的脂粉。
如今事情都進行到一半了,你告訴我,方子被人拿走,還賣得滿大街都是?”
高維揚雙腿發軟,似乎看見了太子暴戾的神情。
他連連作揖:“魚先生救我!”
魚先生又歎了口氣。
“高大人,你說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高維揚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把情況說了,最後還加上自己的猜測。
“……富陽縣主應該是認識蘇玉蠻,她在店裏沒找到蘇玉蠻,直接就去了劉老三家。”
“我估計,蘇玉蠻就是在這時候,把方子給了富陽縣主。”
“魚先生,拿到方子以後,我們是想殺人滅口來著,可自從那場火之後,不僅蘇玉蠻警覺得很,就連周圍的鄰居,也極為警覺。
有那麼幾個老不死的,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一整夜一整夜不睡覺,就在周圍遊蕩,有點兒風吹草動就大喊大叫,好幾次我們的人差點被發現,幸好及時逃了回來。”
高維揚絮絮叨叨地說著,魚先生神色難看。
放火燒房這個主意,當初還是他提出來的
。
為的就是,讓蘇玉蠻害怕連累其它人。
可沒想到。
事情是成功了,可卻激起了民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