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楚楚隻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曾幾何時。
這些詞,都是用來形容自己的!
許洄溪算個狗屁。
自己才是京中所有貴女中,最耀眼的明珠!
看見打人的車夫和丫環走了。
葛家的車夫和丫環這才慌慌張張地過來。
丫環過來扶她,葛楚楚一甩袖子,狠狠瞪她一眼。
小姐最近脾氣暴躁,動輒懲罰隨身伺候的下人。
丫環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了。
周圍人竊竊私語。
“丞相家的小姐也太凶了吧!”
“不僅對外人凶,對伺候自己的下人也凶!”
“看那小丫環,都嚇哭了!”
“做她的下人,也太倒黴了!”
“富陽縣主才是寬厚待人,看看人家對丫環多好!”
葛楚楚幾乎咬碎了牙。
許洄溪那賤婢,怎麼能跟自己相提並論!
為什麼。
這些人要把她和自己相比?!
她努力地讓自己顯得溫和可親,擠出笑臉對丫環道:“快起來吧!”
心裏想著要和氣。
葛楚楚的笑容下麵,卻是掩飾不住的猙獰扭曲。
丫環也聽到周圍的議論,情知自己闖了禍。
她急急地爬起來,扶著小姐回到自家馬車前。
…………
另一邊。
許洄溪帶著狗蛋娘回到許府。
剛才在街上,眾目睽睽之下。
許多檢查並不太方便,隻能大概地看一下。
現在有了條件,許洄溪詳細地為她重新檢查一遍。
檢查過程中,狗蛋娘並不配合。
她總是不由自主地掙紮,退縮。
嘴裏喃喃念
叨著求饒的話。
朱震虎媳婦和歡喜,一邊一個扶按著她。
歡喜低聲地安慰她。
許洄溪發現,除了肋骨斷了一根,鼻骨被打折之外,狗蛋娘的身上還有許多陳舊的傷痕。
也不知這又病又弱的婦人,是如何從豐州,千裏跋涉到京城的。
許洄溪幫她正了骨,開了安神的藥。
藥方交給歡喜:“歡喜,你去抓藥煎藥。”
“朱嫂子,你帶她去洗個澡,換身幹淨的衣服。”
說到這兒,許洄溪遲疑片刻。
自己的衣服,好像狗蛋娘穿不成。
朱震虎媳婦明白她的意思:“小姐,她和我的高矮差不多,我的衣服她肯定能穿。”
洗了澡,吃了些東西,又服過藥,換了幹淨的衣服。
狗蛋娘被朱嫂子扶著過來。
她看起來精神許多,神誌也恢複清醒。
見了許洄溪,狗蛋娘撲通跪倒。
“閨女!啊不,縣主!”
“縣主,求你救救狗蛋他們!”
眼前的婦人形容枯槁,鼻青臉腫,眼中帶著希冀。
似乎自己是她唯一的希望。
許洄溪一個頭有兩個大。
救救常狗蛋等人?
怎麼救?
常狗蛋等人都做過山匪,就算是被逼無奈,他們的手上沾過血是事實。
更何況,他們還夥同田全德,參予過劫掠軍糧。
自己又怎麼能救得了他們?
就算能救得了,那些死在他們手下的人,和那些挨餓的士兵,又怎麼說?
她歎口氣,走過去扶起狗蛋娘。
問起分別後的情況。
原來。
當時寨子裏所有
的人,被幾個護衛押解著,一起去了豐州。
除了半路上,有幾個單身的小夥子鑽了樹林逃走,其它人都老老實實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