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豐州之後,青壯年都被下入大牢。
老弱婦孺則被安置在一個莊子裏,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兒,掙來自己的一日兩餐。
“當時官老爺說,是因為咱們人太多,牢房不夠用了。”
“可我私下裏聽那些人說,因為王爺覺得咱們也是被逼的,而且婦孺沒參予劫道殺人,是以給咱們一條生路。”
狗蛋娘說,偷眼看看許洄溪的神情。
許洄溪不置可否:“那後來呢,你又是怎麼來京城的?”
狗蛋娘鼻子受了傷,說話有點悶聲悶氣的。
“後來我們聽說,朝廷要把狗蛋他們押解到京城,我們就趕緊跟著來了。”
“你們?”
狗蛋娘點頭,有點急切:“凡是有家人被押解上京的,隻要有條件,都跟著來了。孩子太小,或者有走不動的老人,還留在豐州那邊。”
“大家說好了,等判決結果出來,一定捎信給他們。”
許洄溪看著狗蛋娘。
婦人瘦弱得一陣風就能刮倒似的,神情卻十分焦切。
豐州到京城路途遙遠,這些老弱婦孺一路走過來,估計沒少受苦。
“我們走得慢,比狗蛋他們晚到十幾天,聽說他們被關在皇城司的大牢裏,我們想進去探望,官老爺不許,把我們趕開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狗蛋娘顫巍巍地,再次跪下。
“縣主,我知道,是我們寨子裏的人不對,不該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更不該欺負你們,你就看在那些孩子和老人的份
上,幫幫我們!”
歡喜恰好在這時進來,想起當初的事,鼻子裏哼了一聲。
許洄溪示意,朱嫂子趕緊扶她起來。
許洄溪歎了口氣。
“常嬸子,你先在我家呆著,我打聽一下這事的進展。”
狗蛋娘聽她稱呼自己常嬸子,心中一喜,升起希望。
猛然抬頭,期盼地看著許洄溪。
“但是要先說明,在這件事上,我隻能幫你打聽一下情況,卻不可能幫你。畢竟,常狗蛋他們確實做過山匪還劫過軍糧。”
這是事實,狗蛋娘臉露羞慚之色,低下頭。
“常嬸子,跟你一起來的其它人,她們在哪裏?”
狗蛋娘沒了指望,聲音也是沒精打采的。
“路上病死了兩個,其它人都在一座破廟裏,白天出去要飯,晚上在破廟裏住著。”
“這幾天又有兩個孩子生病了,大家都急得很,卻沒錢請大夫,隻能硬捱著。”
說到這兒,狗蛋娘想起了當初的事。
“縣主,當初是我們的錯,你給孩子們看病,我們還想害你,對不起。”
說著話,她又要下跪。
這次,朱嫂子把她扶住,沒讓她跪。
許洄溪歎口氣。
“那座廟在哪裏,帶我去看看。”
狗蛋娘滿臉都是驚喜。
朱嫂子聽說過匪寨的事,立刻出聲勸阻。
“小姐,那些人以前冒犯過您,足見是沒良心的,萬一她們再起壞心,怎麼辦?”
“沒事,有歡喜呢,再多帶幾個人一起。”
見朱嫂子仍是一臉擔憂,許洄溪再次歎
氣。
“那怎麼辦,孩子的病重要。”
朱嫂子不再堅持,出去找朱振虎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