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電梯的時候,保鏢抬起右手按在一直戴在右耳上的耳麥,渾厚的聲音低低的應了一聲“是”。然後脫下了西裝外套披在了周棠的肩上。
在這之後,從乘坐電梯到地下車庫,再到坐上車,保鏢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周棠認識這個保鏢,是她丈夫沈嘉言的貼身保鏢之一,他的保鏢除了身手了得,更重要的是話少,仿佛沒有長舌頭,和沈嘉言那個人一模一樣。
一想到自己那個名義上的丈夫,周棠的腦袋裏竟然出現了一些模糊的記憶,記憶中她好像看到沈嘉言在流眼淚……對著她的屍體流眼淚……
周棠懷疑自己莫名其妙的重生,導致自己的記憶混亂了。在這個世界上,如果真的有人會因為自己的死亡流眼淚,那一定是自己的爸爸媽媽,怎麼會是沈嘉言呢?沈家的人,怎麼可能會為他們這些特種人流眼淚。
更何況,她周棠嫌他沈家人的眼淚不幹淨,別再弄髒了她的屍體。
前世周棠就是死在去找爸爸媽媽的路上,沈家人抱走孩子,可以想到孩子是安全的,但是人類和特種人打起來,那她同為特種人的爸爸媽媽就很危險了。
想到父母,周棠想打通電話問詢他們的位置,以及他們現在是否平安。把手伸進口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手機,她可是剛從醫院出來,身上除了病號服就是保鏢的西裝外衣,怎麼會揣著手機呢。
周棠暗歎一聲自己糊塗,腦袋不清楚。便從保鏢那裏要手機。
保鏢看都沒看,便回到:“少爺吩咐過,少奶奶想要的東西在盒子裏。”
周棠打量起旁邊座位上的一個木雕盒子,盒子上沒有多餘的裝飾,甚至連花紋都沒有,簡樸的款式一點都不像沈家的風格。
周棠打開盒子,裏麵放著一部新的手機,沒有設置密碼,而且已經安裝好手機卡了。
點開聯係人,裏麵隻有三個人的手機號碼,分別是:周棠的爸爸、周棠的媽媽和沈嘉言。
周棠按下媽媽的手機號,手機沒響幾聲就接通了。
“是哪位啊?”
一聽到媽媽的聲音,周棠忍不住問出一連串的問題:“媽媽,是我,周棠,爸爸在身邊嗎?你們現在在哪呢?還平安嗎?”
“是棠棠啊,我和你爸爸在家呢,怎麼?是不是想媽媽了?什麼時候回家來……”
周棠媽媽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周棠爸爸搶過去了“爸爸給你做你最愛吃的板栗燉雞。”
周棠聽著手機裏父母熟悉的聲音,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了,她放下心來最後和爸爸媽媽寒暄幾句掛斷電話。
周棠鬆了一口氣,放下手機,靠在椅背上,看著沿途向後移動的風景——林立的大廈、熱鬧的門市、想走的路人。一切都是那麼的熱鬧且繁華。
哪有重生前的破敗和混亂。
一想到重生前的戰亂景象,周棠的頭就會隱隱作痛,甚至心口也有一些微微發痛。
周棠將這種小疼痛當做是重生的後遺症,也可能是她現在身體虛弱,無法自愈,隻要等她身體恢複好了就不會再疼了。
周棠抬起右手,輕輕撫著胸口,試圖緩解此刻的疼痛,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輕撫有效果,竟然真的逐漸不疼了。
周棠閉著雙眼,挺翹的鼻子嗅著車內熟悉的氣味——是沈嘉言身上的味道。
上車時周棠就環顧了一圈這輛轎車的內飾,知道這是沈嘉言的私人車,所以車裏有沈嘉言的味道很正常。
隻是這個味道太過親昵了。
沈嘉言不會用非常強烈的味道,他的香水味道清淡,除非是兩個人同床共枕的時候,這個氣味會籠罩著擁抱著的兩個人。
又或許是因為周棠不曾在親密時候睜開過眼睛,這個氣味在黑暗中顯露出攻城略地的霸道一麵。
周棠搖了搖頭,她幼稚的想將關於沈嘉言的記憶從腦海中甩出去,隻是那又怎麼可能呢。
汽車平穩地駛過市區,沿著山路一直往上開,周棠看著窗外的風景,疑惑的問出口:“這不是回老宅的路嗎?”
保鏢回答:“少爺吩咐過,將您送到老宅。”
周棠抓起手機,想給沈嘉言打電話,轉念一想,這輛車和這個司機都是他的,現在又開到半山腰了,即便打了這通電話有能改變什麼呢,不如等到了地方再看他沈家的人想耍什麼陰謀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