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時間已過去了一個多小時。飛機降落文夏銀河國際機場,澹台靖瀛與北唐若水走下飛機,因為正趕上文夏的雨季,天氣有些陰冷,遠近裏的樓宇廣廈都籠罩在一片煙雨朦朧之中。兩人似是感到空氣中的冷意,各自攏了攏衣服,而後出機場打的直接前往綠水區的文夏火車站,準備搭乘夜間八點四十前往義陽的高鐵。
“兩位這是打哪兒來啊?”路上司機一麵開著車一麵問道。
“薊京。”澹台靖瀛道。
“帝都的啊,”司機不由笑了笑,打趣道:“不會是上麵下來的巡視組吧。”
澹台靖瀛沒有說話,北唐若水卻笑著接口道:“如果是的話,師傅是不是這趟給我們免費啊?”
“那是當然的了,”司機笑道:“隻要二位不怕影響前程。”
北唐若水一聽,不由得嗬嗬一笑,司機也跟著打了個哈哈。過了好一會兒,司機這才又開口問道:“二位這是準備去哪兒?”
“義陽。”北唐若水隨口道。
“義陽……”
司機愣了一下。當兩人在說話的時候,澹台靖瀛一直在一旁看著,通過後視鏡的反射,她明顯看到司機在聽到“義陽”這兩個字後麵色突然變了一下,而鑒於這麼多年的偵查經驗,她覺得這裏麵一定有事情,於是開口好奇的問道:“怎麼了師傅,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不是……”司機搖頭停頓了一下,似在組織語言,過了好一會才道:“我也隻是聽說,好像義陽最近出了一個妖怪,時常在夜間出來捕食人類,單隻最近半個月,就已經有二十多人喪生。所以,如非必要的話,我勸二位還是不要去的為好,而若是實在要去,也最好是選在白天。”
澹台靖瀛笑著點了點頭,轉而陷入沉思。如此看來,義陽確實是出了大事件,隻是單憑食人就斷定是妖怪所為,這就難免有些武斷了,因為捕食人類並不隻是妖怪的專利,人類自己也不遑多讓,比如春秋的易牙烹子,唐末的黃巢隨軍兩腳羊,還有那個美其名曰為行為藝術的變態敗類,這一樁樁一件件,無不比妖怪更為喪心病狂。
車子沿著三環線一路疾馳,當行至天興洲大江大橋時天空開始下起雨來。雨水由遠及近,起先隻是幾點零星的雨滴,然而沒過一會兒,伴著一陣嘩啦啦的急促聲響,天空便像開了閘一般,暴雨如瀑,傾瀉而下;其間似還夾雜著冰雹,打在車窗玻璃上,劈劈啪啪的,聽著就像是一曲雜亂無章的交響樂。
為了避免事故,司機將車子靠邊停了下來,然後滿含歉意的回頭道:“不好意思,恐怕要耽誤二位時間了。”
“沒關係,我們並不趕時間。”澹台靖瀛淡淡的道。
雖然如今已是晚間八點,距離她們準備搭乘的那趟列車的發車時間還有半個小時,而距離最晚的一趟也不到五十分鍾,但是遇到這種特殊情況,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總不能直接下車飛行過去吧?如果真的那樣的話,未免就太過驚世駭俗了,說不定第二天就能登上《荊地都市報》的頭條。
澹台靖瀛掏出一支煙,沒有點燃,就這麼叼在嘴裏,目光透過車窗,看向了車外。她並沒有煙癮,也不常抽煙,隻是在想事情的時候習慣叼一隻煙在嘴裏,然後像好萊塢電影中的明星一樣,掏出一個ZIPPO打火機,有節奏的打著熄滅,任火光照在臉上,忽明忽暗。
此次前往義陽,並不像任務所說的那樣是為了調查大範圍能量波動的事情,而是為了暗中探察永生教的源頭及本部所在。一年前,永生教就仿佛雨後春筍般突然出現在震旦各地,人皆莫知其所來;至於本部,一直以來更是彷如謎一般,有人說在越郡天台,也有人說在西域雪川,聚訟紛紜,莫衷一是。
局內經過多方查探,最終推測出永生教似乎跟宋元以來曆史上有名的白蓮教有關,而海湖四大門——青(清幫)紅(洪門)白(白蓮教)黑(暗社),其中“紅花綠葉白蓮藕,三教本來是一家。”既然從永生教本身難以突破,便隻有迂回從清幫與洪門入手了。如今洪門上任山主落葉歸根,聽說就隱居於義陽南湖之畔,如果能找到他,說不定便能夠得到關於永生教本部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