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無人區回到城市郊區,張雲庭需要休整一下,汽車沒有了油,他肚子又餓。來到加油站加油,這裏的油價要比市內便宜許多,聽路人傳言是因為用的私家油。
張雲庭不在乎,隻要能開車就行了,反正自己這輛車也是二手的,時間也有十多年了,不值得珍惜。至於油是私家的還是公家的,真的沒多少人在意。
不在意麼?張雲庭又回想了一下,假如自己去找官方舉報,那在大的層麵上來看是正確的。根據法律,這種偷稅漏稅的私家油更不應該存在。
但要是換個角度……
張雲庭知道,就算換個角度,也同樣可以找出許多條站得住腳的理由。
張雲庭還發現,街上人們會穿一些旗幟鮮明的T恤,上麵印著一些抽象的意識形態語句。假如在私底下,人們甚至不能理解這些抽象語句的意思,但擺到台麵上來,許多組織、國家、個人圍繞著這些看似空洞,實際上也十分空洞,但可以憑借空洞的言辭唬住絕大多數人,以此攫取許多利益,這些話題來爭論。
忽然一個失身,居然有人衝進附近商店搶劫。
“自己眼花了?”張雲庭喃喃道,他分明看見,在劫匪破壞完攝像頭之後,用刀器抵著收銀員拿錢。兩人除了肉體上的接觸,言語上還有額外的交談。
根據常識,張雲庭判斷劫匪和收銀員認識,由於擁有鬥師的修為,所以張雲庭的聽力也是極好的,他清晰的聽到幾個字:“7-3分賬”。
然後劫匪離開作案現場沒多久,收銀員就撥打了報警電話,向警方提供了劫匪的真實信息。對於一個人的一生,有時候錯誤是不可挽救的,收銀員大可以事先和劫匪站在一夥,然後出事後自己舉報。由於警方對於證人的保護,不會告訴罪犯報案人是誰,防止罪犯報複。
假如日後沒有什麼巧合的話,恐怕劫匪大半輩子都在監獄裏,而且永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最親近的人出賣了自己。
張雲庭冷眼旁觀這一切,在附近一家飯店就餐後,回到車上在駕駛座一動不動。
很難說清事故中的兩人究竟誰是人渣,但張雲庭害怕成為其中的任何一份子。不想出賣他人,也不想被他人出賣。
一個穿著衣衫襤褸的農民工,來車玻璃前乞討:
“老板很久沒給我們發工資,給一些錢吧。”
張雲庭看他的穿著打扮,確實是重體力勞動者才有的。多少給一些也是心意,但張雲庭拿出手機準備轉些零錢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方便讓我看看你的餘額麼?”
農民工搖搖頭:“要想給就給,不給就算了。”
語氣甚至有些不耐煩,張雲庭大腦一片空白,錢已經通過網絡彙過去了,那人轉身就走。
世人皆苦,我可憐他人,誰來可憐我呢。
張雲庭這樣想到。
手機上忽然來一電話,是學校領導打來的。原來形勢愈發嚴峻的現在,學校的管理更加嚴格,想要離校自由活動,必須上報領導批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