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玻璃廠走出來,戴雪梅便問肖正平怎麼打算,大瓶子和小瓶子怎麼分。
其實肖正平也是臨時起意,他是忽然間想到在二十一世紀,大小飯館裏的櫃台上就擺著各式各樣的小瓶裝酒,肖正平平時不怎麼喝白酒,但是他知道這種小包裝的酒還挺好賣。
想了想,肖正平說道:“既然換新包裝,那就不能換湯不換藥。這樣,咱們不是分了高地價嗎,咱就用小瓶裝高價酒,大瓶裝低價酒,這樣高價酒相對而言價格就低點兒,普通人也能喝得起。”
“嗯,這倒是個好辦法。不過平子哥,就算咱換包裝,可賣不出去也沒辦法啊,吳經理那兒你打算怎麼辦呢?”
肖正平搖了搖手,“吳向陽那兒推後一步,先弄清楚怎麼回事兒再說。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張狗子,這小子他娘的是在玩兒火啊。”
戴雪梅有些疑惑,“他真是在幹那什麼走私嗎?還有,走私有那麼嚴重嗎?”
肖正平歎了口氣,“這麼跟你說吧,你知道上回我賣煙那事兒嗎?”
“當然知道啊,全隊人都知道,好多人都說你要坐牢呢!”
“沒錯!我那還隻是賣了上百斤人家不要的煙,就差點兒被關進去。張狗子這事兒相當於把咱全鄉的煙都私自賣了,還是最好的煙,你說這要是被抓住,該關多久?”
戴雪梅被嚇住了,張大了嘴巴看著肖正平。
肖正平繼續說:“明白了吧!所以炎婆娘
說得沒錯,張狗子這回還真是跳了個火坑。”
說著話,公交車到了,兩人坐著公交車,沒多大一會兒就到了國營飯店。
張二栓一早就到了,肖正平兩口趕來時,他已經備好了一桌子飯菜。
一看見張二栓那心懷鬼胎的樣子,肖正平就氣不打一處來,看著滿桌的好飯好菜,始終也提不起胃口。
“說吧,咋回事兒?”吃了兩口菜,肖正平便放下筷子問道。
“嗨,其實沒多大點兒事兒。我那陣不是賣磁帶嗎,就是找祥哥進的貨,賣得還挺好,也掙了些錢。後來我就想租個房子住,我看祥哥在縣城混得挺熟,就找他幫忙。祥哥很痛快,很快就給我找了煤機小區那套房子。可是那房子我一個人怎麼可能租得起,我本來不想租的,祥哥就說剛好他也想換個地方住,幹脆就跟我合租。平子,那房子你看了吧,你說說咱隊裏的人,有幾號住得起那樣的房子呀,所以我當時就答應了。這不,跟祥哥一混熟,他就告訴我還能幹更大的買賣,掙更多的錢,隻不過就是得擔一點兒風險。”
“擔一點兒風險?!你娘的這是走私知道嗎?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張二栓趕緊加了塊肉塞進肖正平嘴裏,怨道:“你小點兒聲!怕別人聽不見是吧!”
肖正平“呸”的一聲把嘴裏的肉吐出來,“虧你還知道害怕,張狗子,我說掉腦袋可不是嚇唬你,這些年嚴打
,一切犯罪從重處理,你說你是想要錢還是要命!”
“平子!”張二栓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音喊道,“我好不容易能掙點兒錢,好不容易能給我媽長回臉,能說不幹就不幹嗎?這次祥哥看得起我,下回再找這樣的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心裏有數,就算真掉了腦袋,我誰都不怨,行嗎!”
肖正平還想再勸,張二栓這時把酒杯端了起來,他衝肖正平壓了壓手,示意肖正平打住,“行了,平子,我也老大不小了,你什麼意思我都明白。你要還拿我當哥們兒,今天咱就隻喝酒。喝完酒,你該幹嘛就幹嘛,我的事兒你誰也不要提,你就當不知道這回事兒,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