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朱安國肯定是問不出真實情況的,會上肖正平也沒有多說什麼。

散會之後,肖正平到酒廊和鹿欄逛了逛,現在的鹿場可以說是滿負荷運轉,所以幾乎每個人都很忙,肖正平看到的也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色。

鹿欄這邊人手少一些,但是活兒更累,因為是夏天,陳友福會帶人去山上或者附近村子弄一些青草或者秸稈回來以節省飼料。

約莫等到下午四點多,陳友福幾個人總算放下最後一捆秸稈,肖正平趕緊提著早已準備好的涼茶遞上去。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湊巧,鹿場的幾個飼養員都是跟陳友福差不多年紀的老漢,這幾個人幹著鹿場最重也是最髒的活兒,卻拿著全鹿場最低的工資。

肖正平學著老漢們的樣子蹲在柵欄角落裏,耐心地等著他們把茶水喝完。

“友福叔,累壞了吧?”等陳友福喝完最後一口茶,肖正平便問道。

陳友福抹了一把汗,又擦了擦嘴,笑道:“累啥,都習慣了。”

“我看鹿場周圍有不少地,咱們怎麼不自己種點兒糧食呢?”

“嗬嗬,地是有不少,可那是林場的地,不光鹿場外麵的那些地,就是咱鹿場的地皮,也是林場的。”

“林場的咋啦,跟他們打個商量,給鹿種糧食又不需要農藥化肥,撒點兒種子讓他自己長去唄,還能礙林場啥事啊?”

一旁的另一個飼養員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林場就是林場,你

不能拿林場的地幹其他的。”

肖正平搖了搖頭,“他們呀,就是死腦筋,要不怎麼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呢!不說這個了,友福叔,你跟我去趟值班室,我問你幾句話。”

隨後,兩人便走進值班室。

肖正平讓陳友福先坐,接著給他倒了杯熱茶,邊倒茶邊問:“友福叔,咱場裏就沒有年輕一點兒的飼養員?”

陳友福嘿嘿一笑,“啥飼養員啊,就是喂牲口。伺候牲口吃喝拉撒睡,成天跟屎尿打交道,年輕的哪個願意幹?”

肖正平倒好了茶,遞給陳友福,“那要是你們都退休了,誰來接替你們呢?”

陳友福一愣,“喲,這還真沒想過。”隨後又一甩手,“嗨,這也用不著我想,我都退休了,還管這事兒幹啥!”

肖正平在自己床頭坐下來,衝陳友福笑道:“那你就不擔心那些鹿?萬一隨便給安排個不懂的人,再把你那鹿給喂死咯。”

陳友福的臉色頓時暗下來,沉思片刻後,他又一揮手,帶著怨氣說道:“管他呢,我都操心這麼些年了,還操心那些,愛怎麼著怎麼著。”

“嗬嗬,不說這些了。友福叔,我找你過來是想問問你,咱現在的生產有些什麼問題。朱場長老是報喜不報憂,可世上哪兒有一帆風順的事呢,我問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所以就想找你問問。”

陳友福聞言沉默了片刻,過後歎了口氣說道:“這個事兒我一早就想跟你

說了,別看現在場子裏忙得熱火朝天,這是這些人手裏頭缺錢了才這麼賣力,等時間一久,他們月月都能拿到錢了你再看,那個時候問題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