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正平搖搖頭,笑道:“老爺子是個性情中人,身上還帶著江湖氣,我道理都給他擺得明明白白的,他沒理由不幹。就算他不幹,他的那兩個兒子遲早也得幹。”

“哼哼,你倒是挺有信心。不過,我看想買下那個酒坊還得花不少錢,到時候朱場長那兒你又得挨白眼。”

“那有啥,現在場子掙錢了,他感謝我都來不及呢!再說了,誰說要花場裏的錢,我花我自己的錢不行嗎?”

王鵬一聽,愣了,“花你自己的錢?你想辦酒廠啊?”

肖正平賤兮兮

一笑,“不行嗎?”

肖正平很明白,自己已經落後陳愛民一大截,就算林老爺子這邊答應,他也不會甘心隻當個釀酒師傅,與其到時候跟陳愛民爭個臉紅脖子粗,還不如劍走偏鋒。到時候就算林保壽不能去場子裏釀酒,自己也能多條後路。

最重要的,郭瘸子這塊招牌實在太誘人,隻是去釀個酒,肖正平覺得太浪費了。

回到鹿場已是晚上十點多,肖正平下車替王鵬拉開車門,剛走進去,就看見酒廊那邊兒亮著大燈。

肖正平在場子裏沒少過夜,他知道場子裏的本地人都住在附近的村子裏,像朱安國這樣的外地人,都住在林場的宿舍。一般晚上的時候,場子裏會留兩到三個本地人看場子,而這些人如果沒什麼事,這個時間早已經休息了。像這樣亮著大燈的情況,肖正平還是頭回遇到。

肖正平給王鵬拉開大門就朝酒廊方向走去,還隔著老遠呢,他就聽見裏麵有人大肆談笑。

肖正平加緊腳步,走進酒廊一看,就看見黎援朝和幾個人盤腿坐在酒缸中間,地上擺著燒雞等食物,正大吃大喝著。而他們身旁的酒缸已經挪開了蓋子,每個酒缸上都掛著一個打酒的酒提子,那樣子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是一邊吃東西一邊在酒缸裏打酒喝。

黎援朝看見了肖正平,立馬笑嘻嘻地站起身來,醉醺醺地笑道:“喲,肖經理,咋這時候回來?”

肖正平

滿臉厭惡,沒有回答他,而是打量著其他人,他發現其中有幾個男女並不是鹿場的員工。

黎援朝發現肖正平的臉色不對勁,趕緊解釋道:“嗨,這不晚上上了車酒嗎?大家夥兒都累了,就想著吃點兒喝點兒解解乏。”

肖正平指著那幾個沒見過的男女問道:“他們是什麼人?誰允許他們進來的?”

“哦,他們啊,是我的朋友,也是林場的人。他們不是過來買酒嗎,剛好遇見了,就一塊兒吃點兒咯。”

這個時候王鵬已經停好了車,也發現酒廊的情況,便趕了過來。

黎援朝見狀趕緊拉過王鵬,笑道:“來來來,肖經理,難得遇到一起,一塊兒吃點兒。”

肖正平一把甩掉黎援朝的手,衝王鵬喊道:“把值班的給我叫過來。”

王鵬接過命令,立馬朝值班室的方向跑去。

黎援朝聽出肖正平話裏的不對勁,馬上收回之前的嬉皮笑臉,“肖經理,真就是趕巧了,下不為例,好嗎?”

肖正平沒出聲,靜靜等著王鵬回來。

幾分鍾過後,王鵬把兩個值班的人帶到。

肖正平對著兩人來回打量了片刻,訓道:“按照值班守則,外來人進入沒登記的,值班人員罰款五元每次。”隨後又轉過身衝黎援朝訓道,“按照衛生條例,不按規定著裝進入酒廊的,罰款五元每次;因違反規定造成酒缸汙染的,按照比例賠償。這兩缸酒已經被汙染了,明天我跟場長

商量出結果後通知你。”

說罷,肖正平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