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三人一點緩衝的時間,肖正平歎了口氣,“這件事我隻跟唐書記說過,目前唐書記還在考慮當中,我們的初步計劃是先完成鹿場的股份製改革,如果效果好,再以鹿場為底子進行林場的改革。因為牽扯到人事變動,所以比較敏感,要不是剛才被朱安國氣著我也不會說。你們三個是我最信任的人,既然我說出來了,那就請你們不要傳出去,雪梅,家裏人也不要說,好嗎?”
三人同時點點頭。
在原地轉悠了片刻,陳炎問道:“這啥基地看也看了,咱回鹿場嗎?”
肖正平一甩手,“不回!那個朱安國就是頭死腦筋臭倔驢,看見他我就來氣。”
“那咱回家?”
“回家幹嘛呀,明天林保壽就來,人家專程找我來的!這樣吧,來這兒也挺長一段時間了,我還沒進林子看看呢,走,咱們去林場轉一圈。”
說罷,四個人便重新上車,隨後陳炎按照肖正平的指示把小四輪開上伐木的車道。
這個年代,機械化程度還不是很高,伐木也都是靠人來完成的,頂多就是用車把工人送去目的地,晚上再接回來。
林場最忙的時候,伐木車道上也就幾輛拖拉機拉著掛車上下跑,然後在轉料倉庫卸車、裝車。
如今,拖拉機一個月也上不了幾趟山,工人們也是隔個幾天才上山一趟,所以路上非常安靜。
肖正平讓陳炎盡量慢點兒開,一是擔心戴雪梅的肚子
,二來,他們又不趕時間。
車上最高興的,要數許曉慧,她生在城裏長在城裏,雖然研究的是農業,經常跟土地打交道,可是這樣大片大片的林子她很難看到,尤其像這樣坐著車深入林子腹地。
一路上,跳出來一隻鬆鼠、或者看見一隻山雞都能讓許曉慧嘰嘰喳喳嚷嚷半天,幾個人的心情也因此變好了許多。
車子沿著盤山公路一直往上,沒多時便到達一處空地,空地上有很多車轍印,周圍還有好幾條道路去往別的山頭。
肖正平見其他的路都是朝山下延伸的,便讓陳炎把車停下。
四人走下車來,隻感覺一陣沁人心脾的新鮮空氣迎麵撲來,而他們放眼所望處,都是起伏的山巒和無盡的森林。
許曉慧走向路旁,望著遠處的藍天和墨綠的森林,忽然張開雙手,閉上眼睛大聲喊道:“人們對我說:你老了,你老了,但誰也沒有看見赤裸的我,隻有在我深心的曠野中,才高唱出真正的自我之歌。它唱到:時間愚弄不了我,我沒有賣給青春,也不賣給老年,我隻不過隨時序換一換裝,參加這場化裝舞會的表演~~”
肖正平知道這首詩歌,於是接著喊下去:“我常常和大雁在碧空翱翔,和蛟龍在海裏翻騰,凝神的山巒也時常邀請我,到它那遼闊的靜穆裏做夢~~”
陳炎和戴雪梅聽不懂,隻好癡愣愣地看著這兩人,許曉慧這時轉過頭來,激
動地對肖正平說道:“平子,你一定不要退縮,一定要堅持下去,這是屬於你的時代,也隻有你這樣大膽的人才能在時代的風口浪尖上當弄潮兒。”
肖正平微笑著點點頭,隨後又扭頭看向陳炎和戴雪梅,“媳婦兒、炎婆娘,來,你倆也喊點兒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