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正平一聽,心中頓時了然。
說到底,林保壽不是啥大人物,頂多算個會釀酒的好把頭。
這麼些年,是郭氏酒坊的名氣把他捧高了,其實歸根結底,林保壽就是一個很普通的老農民。
肖正平心想,當年師恩傑被“招安”去了屏山白酒廠,按理來說林保壽是可以一塊兒去的,可是他沒有。雖然不清楚當時這師兄弟之間具體發生了啥事,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林保壽心裏一定憋著一口氣,要跟屏山酒廠或者說他師哥一較高下,這才促使林保壽同意跟自己合作。
想到這裏,肖正平不由得苦笑出來,從林老爺子這架勢來看,他一早就有想法跟屏山酒廠較量較量,說不定他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而之前林老爺子弄的那些玄虛,不過就是各方考察自己而已。也就是說,哪怕自己不去使那些招數,隻要自己合乎林老爺子的要求,他自己就會找上門。
朱安國似乎沒有料到林保壽會有這樣的想法,而且以他的經曆來看,林保壽就算成了氣候也不過是個成功的小作坊,即便以鹿場的體量,也不敢說跟全國都知名的屏山酒廠一較高下,又何況這樣一個尚未成器的釀酒作坊呢。
“嗬嗬,”朱安國搬出他的招牌笑容,既顯得平易近人又不失他的威儀,“老爺子啊,我們隻是想請您老人家出山掌掌灶頭,暫時沒有什麼跟屏山酒廠的較高下的想法。不
過您放心啊,未來鹿場辦好了,還是有資格跟屏山酒廠較量較量的。”
老爺子聞言朝朱安國瞟了一眼,道:“我不問你,我問他!”隨後拿拐杖點了點肖正平的方向。
朱安國一張笑臉頓時僵在臉上,看了看肖正平,也不知該如何接這個話頭,最後隻好輕咳兩聲,隨後端起茶杯以掩蓋尷尬。
肖正平笑了笑,衝老爺子說道:“林老爺子,本來我尋思著這話在您麵前說出來顯得我太年輕,我擔心您跟其他人一樣認為我年少輕狂。既然您問起了,那我就跟您掏個心窩子。這麼跟您說吧,屏山酒廠我沒考慮過,因為他們的酒根本沒法兒跟您的手藝比,我的目標是毛台、五涼液。”
一句話說完,除了林氏父子和肖正平自己,其他人包括戴雪梅、許曉慧都笑出了聲,很明顯,他們以為肖正平是在開玩笑。
肖正平也不生氣,指著偷笑的幾個人繼續說:“您看見沒,他們都認為我在開玩笑,肯定也有人在心裏笑話我不知天高地厚。不過老爺子,我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人生在世,很多事都不得而知,如果不放開膽子搏一把,誰知道我能不能成呢?”
林保壽聽完猛地一拄拐杖,在辦公室裏發出“咚”的一聲巨響,就好像朝所有人宣告一樣說道:“行!有你這句話就行!那什麼毛台五涼液我不管,隻要你能幹過屏山酒廠,我這酒方子就可以
交給你。”
其他幾人聞聲都驚呆了,為了跟林保壽合作,肖正平幾乎是完全放下了鹿場和菌子大棚的所有事情,前前後後折騰了一個多月。這期間林家一是拒絕二是考察三是商量,卻沒想到到了最後竟是這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