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正平算準了磚窯活不下去,但是他沒想到言出法隨——征兆會來得這樣快。
這個時候,肖正平也不想去找鄒樹生了,一來他肯定正為這事兒煩心,二來,稍有不慎這鍋就得粘在自己身上。
難得的清閑,肖正平見家裏幾個老頭兒都沒啥事,突發奇想想帶他們去見見林保壽,況且自打酒坊成立之後,他還沒去拜訪過老爺子,剛好趁這個機會去套套近乎。
於是肖正平找陳炎要來車,帶上三個老頭兒就出發了。
小四輪不大,駕駛室是按三人配置的,四個人坐上去有些擠,可老頭兒們沒一個有怨言,連一向性子古怪的肖坤國也表示擠擠沒啥。
到了鄉供銷社,肖正平把車停在路旁,說這回專程去看望老爺子,不能空著手去。
何永富還坐在供銷社旁邊,看見肖正平就喊了一聲。
肖正平走近瞧了瞧,笑道:“叔,這麼快又擺上了?”
何永富瞥了肖正平一眼,“你車來車往的還沒瞧見?早擺上了,就是撿點你的剩飯吃。”
“嗬嗬,啥剩飯呀,叔,往後我不收山貨了,你該怎麼收就怎麼收。”
何永富大笑,“瞧瞧,這還不是你的剩飯呐,也得是你不收了我才有得收哇。”
“叔,這夏老板也不來了,你收了往哪兒送呢?”
“唉,還不是縣裏,吳向陽那兒,有些飯館要的,也順帶送點兒。”
“嗯,也好,直接收直接賣,還省得過夏老板一道手
腳。”
“哎呀,還是你會折騰啊,我聽說你那菌子棚搞出來了?”
“嗬嗬,是,估摸著明年開春第一批竹姑娘就能上市。”
“好家夥,我們還在地裏刨食吃呢,你直接把飯碗搬上桌了,平子,我沒看錯你。”
“嗬嗬,那行,叔,我還得趕路,先不聊了,往後有啥用得著的地方,你隻管開口。”
何永富揮了揮手,“行嘞,去吧,有空來家裏坐。”
告辭何永富,肖正平便轉身走進供銷社。
何巧雲不在,肖正平鬆了口氣,可是轉臉一看,馬文鳳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發現來人是肖正平後,馬文鳳還一個勁兒地躲著臉不讓看,就好像做了啥虧心事一樣。
肖正平猜都不用猜,一眼就能從馬文鳳的眼神裏看出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肖正平也不急著買東西了,一把拉著馬文鳳從供銷社走出來,一直走到當初何巧雲跟他“表白”的那座橋旁邊。
“他打你了?”肖正平直接問道。
馬文鳳點點頭,“早上吵了兩句,他一生氣就~~”
肖正平一陣心煩,又上手拉住馬文鳳,“他人在哪兒,你帶我去找他。”
馬文鳳不幹,用力掙紮,“你幹嘛呀,他現在正上班兒呢。”
“鳳兒姐,生氣歸生氣吵歸吵,到了動手這個地步可就太過分了,他這是頭一回嗎?”
馬文鳳低下頭,沒有回答。
“哎,男人打女人,他也幹得出來!鳳兒姐我告訴你,他動一回手就
有第二回,你要是一直忍著,他就停不下來啦!”
馬文鳳很委屈,抽抽泣泣哭出來,“我不忍著咋辦,誰讓我生不出孩子呢。平子,這事兒你別管了,咱們當女人的,沒辦法,隻能忍著,你要再找他,他還得發火。”
肖正平很無奈,因為他明白馬文鳳說得有道理,除非自己能一勞永逸地徹底解決問題,否則這個時候去找她丈夫,無論是當眾羞辱還是揍他一頓,換來的結果隻可能是讓他更加憤怒。而肖正平又無法和馬文鳳生活在一起,所以她的丈夫必然會再次把憤怒發泄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