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員內部也是有機密等級的。
李永昌和柳文茜這樣的，什麼也接觸不到，更別提泄露了。
洛心玩味地笑了：“那就好。”
又解決兩個對原主心懷不軌的賤人，為自己的生活掃除一塊灰塵，洛心身心愉悅。
“付總，這次檢驗結果出了。”
很快，幾張薄薄的檢驗單，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檢驗單上的信息條理清晰，竟然肯定了孟家提倡的人類進化計劃。
*
從付氏的秘密基地出來，洛心忍不住問：“既然孟家的想法基本符合事實，為什麼付家不和他們合作？”
檢驗單的信息，使得洛心再次推翻自己的想法。
以付勍溪為例。
付勍溪的輻射症水平在人類中居於頂級，是最痛苦最嚴重的那一類，這也是他主動參與研究，將自己作為研究樣本的原因。
“金魚的情感”，是研究員們給付勍溪的輻射症起的名字。
顧名思義，付勍溪基本沒什麼情感可言，每隔七天都會更淡漠一分，二十多年來，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越來越莫得感情。
相應的，檢驗結果顯示，每隔七天，付勍溪的體質和思維就會迎來一波優化。
因果關係非常醒目，輻射症帶來人體進化，基本已經實錘。
可是如果孟家的研究方向屬實，付氏又為什麼非要舍近求遠，自己獨立研究呢？
“嘖。”洛心穿書後都是快樂至上，第一次感到有些棘手。
這破言情小說，怎麼好像還有陰謀啊？
付勍溪聽了她的疑問，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帶著她去了一個地方。
京市雖為一國首，卻也不全是光鮮亮麗的，總有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
郊區外沿，貧民窟一角，付勍溪指著一個四臂青年說：“他曾是付氏員工，覺醒輻射症後手臂畸形。”
青年朝氣蓬勃，絲毫沒有因為輻射症而自暴自棄，因為四臂幹活效率高，竟然也能掙不少。
下班後，他笑容滿麵地和工友們道別，回家路上還去金店給老婆買了個項鏈。
貧民窟的金店非常不正規，基本就是黑道壟斷，或者私人倒賣。
青年付完錢，小心翼翼地收好項鏈，被紋了花臂的混混兼店員嘲笑：“呦，怪物還知道疼媳婦呢。”
在貧民窟，因為輻射症而外表畸形的人有一個統稱，那就是——怪物。
四臂青年被嘲諷，也不惱，笑過後轉頭離開，怎麼看怎麼像強顏歡笑。
洛心看得拳頭都硬了。
“怪物也要吃飯啊？”
“怪物還學習呢，學的會嗎？”
“怪物！怪物！怪物！”
曾經也有人這樣嘲諷過她，當時她是怎麼做的？
一開始是無視，後來辱罵排擠愈演愈烈，洛心忍無可忍，一人幹翻全場，嘴碎的賤骨頭全部重傷。
然而叫家長時，隻有洛心沒有長輩，其他人的家長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頓黑白顛倒，洛心就被退學了。
因為是孤兒，所以被編排成沒人要的怪物。
因為被叫怪物，所以打架鬥毆以至退學。
因為被退學後某些家長還是不放心，找人給她看了精神科。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有病，先天精神病。
又因為有病，更沒人願意靠近她、了解她、保護她，她不得不繼續凶狠下去，以捍衛自己的美貌和尊嚴。
一切都形成了完美的閉環。
她是少數人，天生凶狠陰鬱，所以被歧視。
可也不是她要成為少數的，她生來如此，身不由己。
後來洛心便學會了偽裝。
定期看醫生，觀察其他人，模仿著偽裝著，努力做一個“正常人”。
隻是那些不堪過往，洛心每次想起都火氣上湧。眼前的四臂青年，境遇與她何其相似。
“怎麼了，同情他？”付勍溪握住洛心的手，覺得她狀態不對勁，提醒道，“凡事不要隻看表麵，他……算了，你自己看吧。”
他遞給洛心望遠鏡。
洛心捏著付勍溪幹燥溫熱的大掌，思緒漸漸平息，理智也開始回籠。
她和青年當然不一樣，至少她落魄時，也沒到淪落貧民窟的地步。
青年離開金店回家，借著望遠鏡，洛心從窗戶裏看到了他的一舉一動。
家門緊閉，青年臉色驟變，在外麵時展現出的開朗明媚全部消失，整個人都散發著陰鬱暴躁的氣息。
看到這，洛心就明白，青年不是個表裏如一的人，輻射症不僅摧毀了他的身體，或許還扭曲了他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