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瑕是和他們混熟的了。
三更起,在夜裏培養了好視力,他時常跟著他們去打鬥,說是打鬥,其實也就是哪哪的生意有人來砸場子來了。
揚瑕好奇地看著這些不學無術的人在生意場上像換了個殼子,都是拚命的。
後來他知道,沒有退路,隻能前進。
他不了解他們的生意,阿銘是他師傅,但隻能算半個老師,他有時候半年才見一次阿銘,阿銘和那個男子,帶他找廁所那個男子,似乎像一對仇人。
揚瑕每次見到他,都會看見他臉上疲憊的微笑,偶爾還會看見他脖子上的傷。
如何受傷才能傷到脖子?
那些傷口很奇怪,像是被狗咬……或者蚊子咬了似的。
他拿著在菜市場順來的手機搜索,發現搜不出來,隻好放棄。
他知道這些還是在撞破阿香和一個男人在約會,他不知道阿香是自願的,看她痛得要命,立刻眼疾手快拿著從長指爺那裏順來的陶瓷杯子往那個男人的後腦勺砸去。
男人正掏出家夥什賣力地撈起來阿香,阿香被他粗暴的動作弄得滿臉痛苦。
這時候,他突然感覺後腦勺一疼,緊接著——有什麼熱的液體從他頭上流了下來,他一摸,溫熱的、帶著血腥氣的——
他揪住阿香的頭發把她推到床下,從床上跳了下來,他轉過身,看著麵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夥,錯著腳步就伸出了拳頭。
揚瑕反應很快,他拔腳就跑,迎麵來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他沒抬頭看,直接抱住了他的腿,繞到他後麵躲了起來。
這時候他看清自己在抱誰的大腿。
看清是誰後他條件反射似的立刻鬆開了。
是阿銘!
後腦勺還在流血的男人是生氣,但生氣歸生氣,憤怒占領在他胸腔,理智還是有一點的,雖然不多,但他還是認清眼前這個人是誰了。
在這待的久了就有一個好處,知道要低頭,做人要學會低頭。
他立刻萎了,渾身沸騰的血液在這一刻似乎凝固了,他小聲說:“大哥……大哥好。”
阿銘溫和一笑,瞬間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很是慈悲似的說:“你先下去。”
揚瑕看他走了,知道自己算是大難臨頭了。
阿銘半蹲下來,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怎麼這副表情看著我?我對你來說是壞人嗎?”
揚瑕沉默不語,任他牽著自己的手,隨他走到了他的起居室。
起居室裏那個人不在。
阿銘:“你還是太年輕了,我在你這個年齡,已經讓女孩對我要死要活了。”
他用濕巾擦拭著揚瑕是臉,像逗小狗似的,讚歎道:“你長得真漂亮,要學會利用你的長相,揚瑕。”
揚瑕不解道:“什麼?”
阿銘站起來,從餐具裏拿出水果刀和餐具,微笑:“真是單純的猶如一張白紙啊,看來那些老家夥們很是寵愛你。”
“這些東西不需要教,明天讓人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就明白了。”
揚瑕正在沙發上坐著,就感受著阿銘近距離拿著水果刀靠近他,刀鋒很鋒利,他似乎能感受到刀身在他臉頰上冰冷地碰撞。
阿銘依舊微笑:“有一天你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