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側的山體不足百米遠,這樣的地形,一旦開槍,許寧染默默掂量積雪崩落的可能性。
沒等她想清楚,身前幾聲粗喘,一個灰不拉幾的影子出現在雪堆後麵。
一條狼!
灰色的、粗硬的毛覆蓋全身,耳朵警惕地支棱,血紅的牙床間,白得青的獠牙,咬穿一個成年人的咽喉大概都不需要五秒鍾。散著腥熱的口水滴落在雪地上,融出一個的洞。野獸翻白的殘忍雙眼,一動不動地凝注在許寧染身上,從臉到身體到腿,好像在稱量獵物的重量。
隻有一條!那麼或許不用槍。
許寧染近乎條件反射地,按下了火把的按鈕,“嗤”地一聲打火聲,藍色的火焰噴射在火把的另一端,旋即“蓬”地燃成一大團明亮的火焰。迫近的臉都能感受到一股灼人熱浪猛然撲在麵上。
灰色的巨大身軀,下意識地後退兩步,火焰對野獸的威懾可以是與生俱來,這條狼緩慢而不安地挪動爪子。
但這畜生的凶殘與狡猾,乎許寧染的想象。在短暫的不安和後撤以後,灰色的龐大身形停住了,停在原地,猶疑觀望,觀察人類下一步的動作。
它在等待!
許寧染知道,它在等待火把燃盡,或者等著人的心理防線徹底破裂,哭嚎著扔下火把,引頸待宰!
她擎著火把,努力控製自己的手不要抖,但分明抖得跟篩糠一樣!誰特麼的看見一條狼還能端端地站著,連漢子也做不到!她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力量在支撐兩條腿,支撐胳膊。
蘇摩士雪山這條路,她走了不下十次了。誰也沒過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能有狼!誰知道這缺心眼的畜生能把“飯”藏在大路上,還被她好死不死地,一腳踹出來了!
狼的咽喉裏低低咆哮,許寧染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但是眼淚不過是給這畜生的美餐刷點佐料罷了!此時方才覺得,人類戰爭雖然凶殘到極點,殺傷力比野獸強一萬倍,但直到麵對野獸的獠牙與利爪,那種來自內心深處的、從亙古的自然規律中流傳下來的恐懼,輕而易舉就能將人擊潰!
為什麼鬧分手!不就是一點矛盾!鬧分手為什麼跑這鬼地方來!跑這裏來為什麼不結個伴!許寧染也服了自己,這會兒還有空亂想一通!
但她是許寧染,她是絕不坐以待斃的許寧染!
逼自己拿出崩潰之前的最後一點冷靜,寧染暗暗思忖,不能讓這畜生耗下去。雖然這種新型的防風火把,可以不間斷地燃燒二十個時以上,但在火滅之前,她就會因為體力耗盡倒下。
冷汗正在防寒服的下麵肆意蔓延,在這種環境下,脫水和風寒就會在消耗中要她的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