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背後的起降坡道響起了螺旋槳旋轉的轟聲。
「啊。」
起降坡道上的CESSNA
T337開始運作了起來。引擎的馬力被拉到了最高,在起降坡道的盡頭意圖進入起飛的狀態。
「你這個沒種的,竟然想逃啊!」
看來是機上人員打算在狀況演變成開戰前先逃離的樣子。CESSNA開始前進,一邊在紅土的起降坡道上揚起塵煙,一邊趕緊逃離現場並漸漸加速。
「你們兩個被見死不救了咧。」
美麗譏笑緋華兩人的窘況。
可是腳底抹油的CESSNA並無法成功從起降坡道上起飛。
咚!咚;—!
突然從叢林的深處連續有炮聲隆隆作響。
幾乎同一時間炮彈飛了過來,擊中CESSNA即將脫離地麵的起降坡道上。
砰!
打穿了起降坡道路麵的炮彈卷起塵煙爆炸了。
「嗚哇!」
夾雜著紅土的暴風席卷了現場的所有人。
現在急欲起飛的CESSNA也同樣受到暴風影響,機體被風給吹得搖搖晃晃,地失去了平衡。
其中一個機輪翹了起來使機體為之傾斜,機翼的末端和起降坡道的路麵發生摩擦。
原先正在加速中的CESSNA以卡到地麵的機翼末端為中心,像是被賞了一記摔技一樣大大地旋轉了起來。
「啊!」
CESSNA就這樣一頭猛烈地撞上了大地。前側的螺旋槳折斷飛了出去,支撐住機體的單翼被壓扁得十分嚴重。
就這樣翻轉數圈之後,才終於在起降坡道的底端停了下來。
在一瞬的寂靜之後……
咚—!
燃料著火,引擎隨著爆炸聲炸飛了出去,機體被熊熊升起的橘色火焰給團團包住。
「現在到底是!—嗚哇!」
還來不及從這回的飛機爆炸抬起頭來,炮聲又再次響起。
另一顆炮彈又朝著起降坡道飛了過來。
似乎正在狙擊那架被施加保護色偽裝的CN—2
35。
砰!
這回炮彈落在起降坡道旁邊的叢林裏,伴隨著土煙把草木的殘枝斷幹炸飛得四處都是。
「嗚喔!」
「呀啊!」
不分敵我雙方紛紛抱頭遮蔽。
「是大炮!他們的目標是飛機!」
「在這裏會被波及喔!」
「快離開起降坡道!」
民兵們你一言我一語,手是無措地往叢林裏頭撤退而去。
「別跑!快讓飛機撤離啊!」
「停下腳步抓住這兩個家夥是也!」
雖然龍江和美麗兩兄妹高聲斥暍……
「被人家炮火盯得這麼緊飛得起來才有鬼!」
「先保住自己的老命再說吧!」
民兵們卻一點都不買帳。雖說他們姑且算是政府派的人手,但是事實上隻是靠關係向當地的權貴借來的非正規民兵而已,對這對中國人兄妹完全沒有任何義氣可言。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緋華一邊用手庇護眼睛,一邊把視線投往炮彈飛來的方向。有一縷硝煙在遠方的高空飄
起。在其下方可以看見的是,一座仿佛在遼闊的翠綠叢林裏孤自高聳矗立的滿布岩石的山——貝魯比薩山。
在那山腰上,可以看見刺眼地反射陽光,模樣像是較細的炮管之類的東西。
「那是……高射炮?」
瑪莉亞不可思議地喃喃自語。「為什麼那種玩意會出現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島上?」
咚!
炮彈命中了停機中的CN—2
35。
機體隻能像是坐以待斃般地被炮彈貫穿,然後冒起黑煙開始燃燒了起來。
「要爆炸了喔!」
龍江和美麗迫於無奈躲到了叢林裏頭。
「我們也快逃吧。」
「不用妳講我也知道,」
紼華和瑪莉亞躲進和龍江等人反方向的叢林裡。
就好像在等待所有人都逃離現場一樣,燃料箱這下才終於著火了。CN
235向四周圍噴灑出汽油的同時猛烈地引發爆炸,冒出大火燃燒。
烏拉.比薩島的中心!!貝魯比薩山。
在那屹立於密林之中的火山半山腰上,有一個用來安放老舊高射砲砲塔的橫向洞穴。
剛才吸引紼華目光的,就是這具砲管。
在生鏽的金屬板上依稀浮現出的文字,正是日語。
可以判讀出上頭寫著『帝國海軍陸戰隊::』
「看來是結束了。」
有一名站在那座砲塔上用雙目望遠鏡眺望遠方的男子。
他就是被關進那個洞穴裡頭的日本人。
「兩架飛機都擊毀了嗎?」
「沒錯。可以收工了,各位,把碉堡恢復原貌吧。」
日本男子放下雙目望遠鏡,向搬運著砲彈和火藥的男子們吩咐後,便用讓人難以想像他時間以來一直受到拘禁的輕盈身手從設有護欄的炮塔上一躍而下。
「為什麼你會操縱這種武器?你明明就不是軍人。」
看來有些不服氣開口問話的人是萊拉。
「因為去操縱處理這種玩意兒就是我的工作啊。雖然話是這麼講啦……」
男子麵露微笑。「操縱舊帝國海軍的高射炮我也是第一次。」
數名男子合力把栘開到炮塔旁邊的木製巨大遮蓋給抬了起來,然後將它立在橫向洞穴的人口塞住了洞口。
二晅樣就好。」
「真是了不起。不管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你呢,就連收音機也會修理。」
「而且還教我們趕跑政府官員還有如何和來收購的商人交涉的撇步呢。」
幫忙做事的男子們以一副感到佩服的表情向著成功完成了炮擊指揮的日本人讚賞道。
「別被他騙了!這家夥隻是想要博取我們的好感而已!」
萊拉發表了自己的主張。
男子們麵麵相覦,現場飄蕩著一股尷尬的沉默。
「那麼我得回牢房裏去了。」
日本男子聳肩說道。
「沒錯,隻不過……」
萊拉以平穩的口氣說道。「就算飛機毀了,外來者依然還留在島上。你得幫忙我們直到那些人全部死光為止。」
「用不著硬是要殺了他們也無所謂,不是嗎?」
「那可不行!為了寶藏找上門來的家夥,一個活口也不留讓他們全都躺著回去是祖母的
嚀!」
這時萊拉看了日本男子一眼,麵露有些猶豫的神色。「除了那個握有寶藏鑰匙,叫做SHINOHARA的日本人以外。」
「SHINOHARA……SHINOHARA耶。」
其中一名漁民開口說道:「那麼久以前的家夥,早就已經翹辮子了吧。」
「給我閉嘴!這是島上的規定!」
沉默再度降臨。
雖然大家都一副有意見想要發表的模樣,可是沒有任何一個男的敢反抗神色嚴厲一味堅持自己主張的萊拉。
同一時刻。
在往遙遠的歐洲綿延而去的太平洋南回航路上。
「不知小霞她是否平安無事呢。」
在某艘貨船的甲板上,有一個年輕人穿著牛仔褲坐在地上模樣不安地注視著日本的方位。
他是千年商事的年輕社員,同時也是直升機駕駛員的日下友輔。
一對啊,是挺令人擔心的。不過小霞她這個人就是命大,應該不要緊吧。
同是千年商事社員的社長秘書?佟百合枝在一旁安撫他的情緒。
格她穿著比基尼的泳衣躺在搬到甲板上的涼椅,優雅地享受著日光浴。
這裏是千年商事一直以來多次利用,台灣國籍的走私業者所擁有的貨船『太貴了號』的上頭。
他們兩人正緊追著搭飛機出國的社長後頭,和千年商事的公司用直升機?SW—4一起乘船往印度尼西亞前進。
鋪有防水墊、用繩子綁在甲板上的Sw—4機體就停放在船上的一處角落。
「客人,感覺如何呢?」
已經年過七十的本船船長來到了甲板上,笑眯眯地打了聲招呼。
因為在年幼的時候受到日軍年輕將校的寵愛,現在是個極親日派的老人陳老頭。
他身上穿著近來已經十分少見,用細繩扣住前麵的中國風上衣。
「多虧了您的關照,陳先生的船設置有飛行甲板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呢。」
「請也是老夫的營業項目嘛。」
以走私為業的陳船長臉上浮現了好似為人敦厚般的笑容。「話說回來聽說大樹先生還活著,是真的嗎。」
「老爺爺,您知道大樹先生呀?」
日下詢問道。
「是啊,老夫知道的可多著呢。不管是做生意也好做人也好,能那麼值得信賴的男人無他人了。聽說他失蹤的時候老夫也擔心了好久呢。」
「大樹先生過去真的很有人望呢。沒聽誰說過他的壞話。」
進公司以來資曆尚淺,和前社長大樹沒有直接認知的日下「呼」的一聲歎了口氣。
「唉呀,也沒有人說過日下什麼不好聽的話呀。」
佟調侃了他一下。
「真的嗎?」
「是啊。要是小霞知道你為她的事情這麼操心的話一定會很感激的。」
「是、是這樣子嗎。嘿嘿嘿。」
日下也沒發現到自己被人調侃,露出心花怒放的笑容滿臉通紅。實在是個很容易被人看穿的男人。
「陳船長。」
格露出有些嚴肅的臉色向陳老頭詢問道。「現在所前往的海域似乎是海賊的巢穴,請問您能把船開接近到何種程度呢?」
「何須客氣。這艘破船能到哪裏,老夫就帶你們到哪裏去。要是海賊來了,就算與之一戰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