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啊,老爺爺。都活了那麼一把歲數還這麼勇猛。」
「哈哈。」
受到日下極力稱讚,陳船長高興地挺起了胸膛。「不管長到了幾歲,男人都一定得表現堅強才行。像你一樣弱不禁風的那可不行喔。」
「……我很抱歉。」
原本被捧上天的日下最後一口氣跌人了穀底。
在起降坡道的對峙後,時間過了數個小時。
在烏拉比薩島的叢林裏,龍江、美麗黑氏兄妹兩人率領十幾名民兵,強拉著筱原和霞,於酷暑中行軍。
「呼、呼……」
「好熱喔。」
熱帶特有的悶熱感加上密林地麵的寸步難行,以及被銬上手銬的不自由感也在火上加油,令筱原和霞直喘不過氣來。
兩人依舊穿著離開學校時所穿的製服,腳下踩的也是普通的乎底鞋。怎麼樣也稱不上是適合於叢林行動的裝扮。
「走快一點是也!」
美麗以苛刻的口吻命令兩人。
「美麗同學,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莫名其妙從日本被綁架到這裏來的筱原無力地發出了抗議。「你說的信我不是已經交給你了嗎。其他的事我已經都不知道,而且手上什麼東西也沒有啊。」
「閉嘴乖乖走路就對了。」
龍江說道。「梢後得要你幫忙咱們和當地人進行交涉才行。」
jiao涉?」
「因為似乎有個隻能告訴名叫『SHINOHARA』的日本人的秘密呢……唉呀呀。」
正在說明的龍江身上所穿的功夫服裏響起了手機的鈴聲。
「是我。」
他壓低了嗓子對答。「……我知道了。接下來你就待在妹妹的身旁吧。」
說沒幾句後,電話就馬上掛斷了。
「誰打來的?」
「是當地的協力者。」
龍江回答道。
「咱們在起降坡道受到的攻擊,為何沒事先給咱們一點警告?」
「他說那和他們沒有關係,是反政府遊擊隊的攻擊。」
「感覺很詭異是也。」
美麗毫不掩飾自己的不信任感。「那個男的所有的一舉一動都沒辦法信任是也。等這回事情結束,要即刻收拾掉他是也。」
「我從一開始,就是這個打算了。」
龍江先是同意美麗的說詞,然後又追加聲明:「隻不過要等那個囚犯確保之後再動手。知道了吧::」
「也隻好這樣了。」
美麗聳了聳肩膀。
「老師應該也正搭船往這座島過來了才對。在他到達前讓事情告一段落吧。」
黑氏兄妹互相點頭示意。
「喂,小霞。」
筱原觀察黑氏兄妹兩人的狀況,然後向身旁的霞開口招呼道。「現在究竟是怎樣啊。」
「人家也是有看沒有懂。」
霞模樣沮喪地歎了一口氣。「而且還被大小姐給罵到臭頭。」
「話這麼說來,海原同學和瑪莉亞老師也來了呢。」
筱原回憶當時狀況開始思考了起來。「為什麼她們也在這裏呢。應該是來救出我們的吧?」
「我想應該是吧。」
覺得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避重就輕地回答的霞。
「海原同學和在學校看到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呢。散發著一股野性,樣子帥呆了。」
「對吧?對吧?」
霞一聽見主人被稱讚,態度為之一變露出滿心歡喜的表情。「大小姐來的話,這群三腳貓隻要一發就可以擺平啦。」
「你說誰是『這群三腳貓』?」
這時突然殺出了一個追究這句話的人。
是美麗。
「看來你這家夥還沒認清自己的立場是也。」
就算霞沒亂講話,一樣因計畫未能按照預定進行而心浮氣躁的美麗,一把抓起綁在霞手銬上的繩子,粗暴地將她拉了過來。
「啊!」
「讓我來好好教你這張狗嘴該怎麼說話是也。」
美麗把抓住的繩子往上一拋,繞過附近一棵高大樹木的樹枝上頭後,用力地抓住落下的繩子尾端往下拉。
「呀啊!」
霞兩手被往上拉起,變成被繩子吊在樹枝下頭的模樣。
「小霞!」
筱原大聲呼喊。
「不要吵!」
美麗賞了筱原一個耳光讓他閉上了嘴巴。
這副凶巴巴的模樣怎麼樣都不讓人覺得和那個在學校發出撒嬌的聲音要求「數教人家日語
嘛」的女生會是同一人。
「你這是想幹什麼,美麗。現在大家可是在前進中耶。」
龍江站出來給了個警告。
「請小姑娘太沒分寸了是也。」
美麗不把兄長的警告放在眼裏,把吊起霞的繩子尾端綁在樹枝上固定之後,從二芳的樹叢裏抓出了某個東西。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她把抓起來的東西湊到霞的鼻子前麵。那是一隻粗細如火柴棒的生物,抓在美麗的手上不停扭動著身體。
是水蛭。
「不要!」
因為思心的感覺而鐵青著臉的霞。
「唉呀呀。要是讓你這樣大聲嚷嚷,那可就大有問題了是也。」
美麗露出了好笑,脫掉被吊起來的霞的鞋子,甚至連襪子也剝除了下來,然後把脫下的襪
子塞進霞的嘴裏,藉此堵住嘴巴讓她不能大聲發出慘叫。
「請下就來看看你能忍耐幾隻水蛭呢。」
美麗抓起在手上蠕動個不停的水蛭,嘴角浮現出冷酷的微笑,伸出舌尖輕輕地舔了一下嘴唇。
同一時刻……
緋華和瑪莉亞兩人同樣也是在叢林裏頭。
在一時撤退之後,便尾隨龍江等人一行人行軍的痕跡,保持著距離一路跟蹤著。
「啊!煩死了。到底是想定到什麼時候啊?我都熱得快要掛掉了。」
瑪莉亞忍不住出聲抱怨。因為她出生於北方國家,也難怪她似乎未能習慣叢林的戰鬥。
「不要叫個不停。閉嘴惦惦走路就對了。明明也沒帶幾把武器在身上也在吵。」
緋華惡狠狠地瞪了隻帶一把手槍前來的瑪莉亞一眼。
「淑女就是在這種地方分高下的啦。請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呢。」
瑪莉亞用手指刺了刺自己的太陽穴。
「啥?會不會其實是『靠這個地方分高下』然後你搞錯啦?」
徘華故意做出用兩手捧起自己胸部的動作。
「好下流喔。被父親養大的女生就是這麼輕浮。」
「傷你眼睛還真是不好意思啊。」
緋華一邊嘟起嘴巴,一邊回想起博得『澀穀的鐵炮彈』這綽號的祖父?海原大五郎又稱『粉碎機大五郎』他那老開黃色笑話的模樣……
(唉,在那個老頭的教育之下也難怪會這樣。)
自己也不禁微妙地讚同了瑪莉亞的說詞。
「他們那群家夥停下腳步了呢。」
確認對方的行動後,徘華說道。「是休息片刻嗎。」
「終於休息了?」
瑪莉亞說著說著便一屁股坐了下來,脫下背包把手伸了進去,拿出隨身攜帶的化妝盒。
「因為流汗的關係妝都差不多掉光了。
瑪莉亞打開化妝盒,當場陳列出一堆化妝道具開始補起妝來。
「都千裏迢迢來到這個鬼地方了你還在幹嘛?」
快被搞瘋的徘華道。
「女人這種生物啊。從忘卻自己身為女人的那一刻開始,就變成隻是普通的雌性而已喔。」
瑪莉亞不理會緋華的視線,拿著粉餅拍打臉部。「啊/啊/搞得渾身都是泥巴,好想伸長腳了子悠哉地泡個澡喔。」
「哪來的浴室給你泡澡啊。」
「就是因為沒有,所以才更想泡。」
好一個任性的俄羅斯美人。
就在這個時候,從叢林的一角傳來了:
「呀啊!」
一聲慘叫。
「奇怪?」
瑪莉亞抬起了瞼來。二冱不是霞的聲音嗎?」
「很像是耶。」
「請是在拷問嗎?還是說是要處刑呢?」
她一麵照著化妝盒上的鏡子修整眉毛,一麵事不關己地說道。「好討厭喔。東洋人就是這麼野蠻。」
「嘖!」
徘華重新拿好AK站了起來。
「幹嘛?你要去救她啊?」
「那也沒辦法吧!」
「是喔?那你好好加油羅。」
比起霞的性命,視自己的眼線畫得好不好更為重要的瑪莉亞出手幫忙救出的意願連一根毛的大小也沒有。
這時,緋華的迷彩褲口袋裏響起了「嗶、嗶!」的電子鈴聲。
「什麼聲音?」
「是你手機響了吧?」
「啊,原來如此。」
這麼說來在出發之前,秘書樓曾交給了自己一支衛星電話。
原本還想說在這麼偏遠的南海小島上手機之類的收不收得到訊號,結果聽說印度尼西亞的蘇拉威西島上空有靜止衛星存在,所以在麻六甲海峽附近不管是哪一座島都能使用衛星電話,通訊事務意外地能夠順利進行。
緋華把手伸進口袋裏,拿出了比一般的手機電話還要稍微大了一點的掌上型對講機風格的衛星電話。
「是百合枝嗎?」
『社長,您平安無事嗎。我們這邊也抵達了。現在正搭乘直升機前往烏拉?比薩島。』
電話另一頭傳來佟百合枝冷靜的聲音。
「很好。比想像中還要快呢。」
「緋華你公司的員工來了嗎?那麻煩你幫我轉告對方幫我拿換洗的內褲過來。」
「你吵屁啊。啊,沒什麼事。是亞瑪達在我旁邊鬼叫。先不提這個——」
緋華把提出任性要求的瑪莉亞晾在一邊,向格發出了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