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怎麼可以…不…”塗山心竹有些魔怔地哀嚎道。
在她眼裏,晉仙之首的位置應該是她的才對,眼前這隻小麻雀竟然摘了原本屬於她的勝利果實,還害的她在眾者麵前臉麵盡失,這是她所不容許的。
趁現在階頂隻有它們兩個,隻要殺了鳶曄她還有機會。對,一念及此,她是徹底動了殺心!
鳶曄早有預料,雖然它不知道那神秘女子用的什麼神奇的手段將它送了上來,但既然它已經上來了,還是晉仙之首,那這個榮耀的寶座就不可能拱手相讓,更不可能安然得之。
它回身一撤,蓄以重擊打出一記赤色拳光。哪知塗山心竹再無顧忌,胸口處突然迸發一道蓮印將拳光反彈了回來。
鳶曄見狀連忙飛身躲避,同時拔下頭頂一支微乎其微的翎羽。它心念一動,一圈圈細細的火苗瞬間浮現在翎羽周身。
而此時塗山心竹早已殺近,一劍直劈鳶曄眉心。鳶曄錯身的同時連忙念訣,翎羽在妖力的催動下亦是化為一柄鋒銳的劍刃急轉直下,生生刺進了塗山心竹的後背。
哪知對方根本不顧疼痛,轉身也是一劍捅穿了鳶曄的腹部,二者也在同一時刻抽出了法劍倒飛出去。
鳶曄沒想到這個瘋女人如此不顧損耗地進攻,深知不能與她再僵持下去,它當即甩出羽劍,眉心也緊接著釋放出一道赤色光束。
光束一觸及劍身便融合了進去,刹那間,羽劍體表頓時分裂出數道赤色劍芒,鳶曄一聲令下,劍芒頓時如同激進的渦流一般旋轉著從各個方位衝向塗山心竹。
塗山心竹也不再藏拙,一隻靈動的狐尾瞬間分化成九尾,如遊蛇一般飛竄出去。兩相對撞,本以為會勢均力敵,不料鳶曄嘴角驀地上揚,密密麻麻的劍芒應聲炸開,化作一道道火舌肆掠。
一時間,無數火光將塗山心竹的身影吞沒,也成功築成一道堅固的火牆將二者分隔開來。
鳶曄如釋重負,隨即咳出一口血來。翎羽是鳥族較為核心的部分,輔以秘法催動可出其不意製服對手,但鳥族的翎羽需要耗費較為龐大的力量再生,且施展秘法要消耗大量心神,所以鮮少有鳥族在製敵時動用。若非它著急進入羽化池搶占先天精氣,也不會冒險動用翎羽,畢竟催動這玩意兒的咒語算半個禁咒,稍有不慎就會把自己玩脫。
不過好在成功困住了對方,也不枉它費盡一番心力。
三千階頂的平台盡頭連接著一處小型傳送陣。傳送陣的另一端便是傳說中的羽化池,也即飛升池。
那裏儲藏了九重天千年以來吸收天地之精所孕育出的先天精氣,可使凡身蛻變,令生靈築成仙身。
鳶曄迫不及待地飛身上前,晉仙之首會在進入傳送陣的一瞬間被羽化池自動識別,吸收先天精氣的速度也遠超後來者,不僅如此,一旦晉仙成功還將得到上六重天的重點栽培,說不心動那肯定是假的。
它有些期待地走上傳送陣前的台階,不料腰際猛然一緊。下一瞬,它便被一條黝黑的尾巴向後給拉了回去,險些摔下了三千階頂。
隻見火光中塗山心竹的身影緩緩浮現,隻不過這次她的頭頂懸著一盞蓮燈。那蓮燈寶光掠動,星星點點的光芒縈繞在她周身,將她護得嚴嚴實實的。
“小小麻雀,也敢跟我鬥。若非眼下已經耗費了大把的時間,我必要扒掉你一層皮!”
說罷,塗山心竹飄然離去,轉眼間消失在傳送陣盡頭。
鳶曄掙紮著爬起來,三兩步並做一步也緊追了上去。
隨著它的身體一陣飄忽,周圍的空間也是一陣扭曲。待到它再度睜眼時,塗山心竹早已不見了蹤影。
置身它眼前的,是漫天的星辰與一池乳白色的漿液。
它也顧不得思考塗山心竹的去向,對著池子便是一頓鯨吞。一池漿液順著它的尖喙流入它的體內,一開始它還沒什麼反應,可很快它便嚐到了渾身燥熱的苦楚。
全身上下散發出的一層層氤氳像是剛從屜籠裏新鮮出爐一般,它的冠翎和尾翎也相繼脫落,化為塵埃散去。
它實在是痛苦難耐,幾度掙紮未起效用,那漿液也像是卡在了喉嚨裏一般不上不下,懸在它中丹田處。
一簇簇火苗開始在它體內上下竄動,它稍一用力,周身瞬間便被火光吞沒。忽然間,一雙漸變的纖細修長的棕色手掌從火光中緩緩挪了出來,卻又很快變成了一對利爪。
到了這個時候,鳶曄也能很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那是從獸身向著人形轉變的開始,它甚至有了些許期待,連帶著痛苦也消減了幾分。
但好景不長,似乎天執意不讓它邁出那一步,它的身體很快便停止了變化,甚至重新開始倒退回原先的狀態。
顯然,它對這種情況很不滿意。它嘶嚎了一聲,尖利的聲音向著天空訴說著它的不甘。
無數火焰瞬間包裹它全身,它連忙咬舌一定,一口口漿液下肚,它的身體再度開始變化。
火光中,一個少年的身影逐漸浮現,雖未定形,但他深知這是它離化形成功最近的一次。
它索性心眼一橫,運轉起渾身上下近千年的修為,全神貫注地投入了進去。隨著身體愈加明顯,它的麵容頓時浮現出一抹喜色,它甚至能依稀感覺到天劫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