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朔月,閃電伴隨著雷鳴覆蓋了整個天際。
然而,這個夜晚卻注定不太平。
位居四大門派之首的明月派正上演著一場慘無人道的殺戮。那滿地的屍骸竟堵得無一可踏足之地。
那屠戮之人竟是個個身披黑衣鬥篷,頭戴鬼臉麵具之人。遠遠的望去,個個麵目猙獰。他們手中那形似月牙的彎刀更是讓人不寒而栗。那閨中的丫鬟和奴仆見了,嚇得半死,還怎敢與其抗衡。門中弟子,盡數被這些殺手屠了個空。他們出刀迅速而敏捷,快而狠,無人能比。
當然,也有他們疏忽防範的地方。那便是池中的假山。
可是,這些可怕的殺手卻並未放棄搜查。每個房間都被他們搞得七零八散,甚是有的還一把火點了上去。
虛弱的陸婉兒怎受得了如此重重壓力。身負一剛誕生的小孩兒,還要麵對這些凶殘爆戾的惡徒,伺機尋找逃生的機會,這無疑是對她生與死的考驗。
疲憊的身軀使她不由得做了一個舉動,而這個舉動卻無意間將身旁的石頭打翻在了湖中。因為這一舉動,吸引了那些殺手的注意力,他們高舉火把,手提鮮血淋漓的月牙刀,如饑餓已久的豺狼,向湖中的假山上尋覓而來。
他們的步子放的很是警惕。
好在假山後麵無光所耀,是個藏身的好去處。
她索性拖起疲憊的身軀,帶著小孩兒向假山後轉移而去。滿懷希望的她本想可以逃此一劫,哪料一道耀眼的火光將她心中的希望就此湮滅。
那手持月牙彎刀的鬼麵殺手正赫然立於她上頭,麵目猙獰的看著她。
上天似乎跟她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迎頭看去,那猙獰的麵孔在蒼茫的月色下顯得很是慎人。黑色的披風與幽黑的月色相融合,讓人很難分辨。他那不可磨滅的氣勢早已蓋過了他頭頂,舉起那已被鮮血浸染的彎刀,順勢向她劈來。
“叮”
“噗嗤!”
“撲通~”
兩刀相抵,在夜間擦出一道亮麗的火花。隻覺殺手發出一聲慘哼,隨著整個身軀掉進了湖裏。周邊的殺手聞聲所動,都向此人撲殺而來。
隻見的此人借假山之勢,幽夜之冥,不到片刻,盡將這些殺手個個擊斃。
“夫人!此地不宜久留,快快上馬!”來人正是那趙月恒。
二人為防殺手趕到,策馬便揚長而去。
庭院之中,火光四射。
隻聞得一聲慘叫。鮮血飛濺的同時,一支殘斷的手臂揚天而起。年齡正至二十有餘的小夥手扶殘斷的左臂,跌跌撞撞的向門外而去。
“窟窿~!”
隨著空中一聲炸響,頓時,滿天滂沱大雨傾瀉而下。不到片刻,地表就已被潤濕。
失去手臂的張輝早已疼的暈頭轉向,不知西東。滿臉的雨水夾雜著汗珠,使他辨不清前行的道路,途中,數次被跌倒。
好在他還有些理智,為惜性命之憂,回頭瞄了一眼。
隨著火勢的蔓延,兩個身影漸漸地映射在他視線之中。時間的流逝使這二人的身影越加清楚。
張輝看明白了一切,這二人是奔他而來。隻可惜的是,並非為救他,而是來取他的命。本失去手臂的他本就不太好,現如今又受到如此沉重的打擊,心裏難免有些鑽心刺骨般的疼痛。
“譚陽老匹夫!枉我張輝瞎了狗眼,竟被你這賊人利用!我心不甘啊!早有朝一日,我要讓你還回來!”
這一切讓比死還難受的張輝,心徹底涼了一大截。未想自己一心幫魔門消滅了明月派,如今,譚陽卻還要趕盡殺絕。此時的張輝哪裏還想那麼多,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張輝狠出一股勁兒,拚了命的往前衝。
不料,腳下打滑,竟從長滿棘刺的懸崖邊滾落了下去。
雨泄而不注,雷鳴而不停。這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注定不會太平。
狼煙滾滾,夾雜著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呈現在他們眼前的,赫然是一片已被燒毀的房屋。滿地的殘骸隨處可見。
“沒有想到,我們還是來遲了一步。”玉墟猛的跪在被雨水浸泡的地麵,那漸起的水滴與泥土早已浸濕了他的雙腿。
“掌門,一切都已成為定局,還是節哀順變吧!”辰奉陰看了看眼前的殘骸,不忍心的道。
“辰師兄說的沒錯,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看還有無生還者。”重陽子說道。
“昔日故友慘遭不幸,乃我玉墟之過。惜我豪門一派,卻未伸援助之手,我心何安…”
“世事無常,本無怨理可言。掌門又何須自責其疚呢!想那趙月恒身處明月派,為其盡職盡責乃是他的本份。若上天能知憫人心,一切還何需成為今天這個樣子?”辰奉陰輕輕的說道。
“轟~!”
房屋的漸漸塌陷,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那是一個身影,在火海中迸射而出。
“譚洋!”重陽子未想到那身影定是譚洋,起身便向譚洋殺去。
冷,不知從何處而來。之所以冷,並不是滿天漸淋的雨水,而是殺氣。這可怕的殺氣並不是出自於譚洋,而是那隱藏在那周邊黑暗角落裏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