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還要說什麼,無意間瞥見從樓梯上下來的黎景曜。
突然,她什麼都不想說了,快速往樓上跑,與他擦肩而過時,步子沒邁好,腳尖磕到了樓梯側壁上。
“小心!”黎景曜扶了她一下,才沒摔倒。
她甩開他,杏眼如霜,“不用你管!”
黎景曜目光微擰,看著她跑上二樓,才轉身往樓下走。
他穿著黑色真絲睡衣,顯得五官越發冷肅。
刁美蘭見到他,氣焰滅了許多,躲到了黎母身後。
黎母對上他淩厲的眼神,目光微閃,但態度依然強硬,“景曜,你為什麼還不跟那女人離婚?她有什麼資格留在黎家?”
“她為什麼沒資格?”黎景曜冷眸看著黎母,聲音如淬了冰雪一般寒氣森森,“你以為黎家是什麼高貴的地方?你這種人都被允許,她為什麼不允許?”
“景曜你……”黎母瞪大眼睛,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說話?
“我這次醒來,尤其是最近,對你的怨恨已經沒從前那麼濃烈了,但你這一巴掌又成功的將它打了回來。”黎景曜看了她一眼,坐在沙發上,輕勾薄唇,“恭喜!”
他像是在笑,可眼底盡是森冷寒意。
“景曜,我……”黎母眼中閃過慌亂。
她走過去要去握他的手,卻被黎景曜避開。
黎母隻好站在那裏,開口解釋,“天磊因為唐夏被人砍去一條胳膊,她太狠心了,這樣的女人不適合你,她遲早會害死你,我是為你好啊!”
“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唐夏就告訴我了,是我沒救黎天磊,你是不是也要給我一巴掌?”他聲音很淡,卻句句充滿諷刺。
黎母動了動唇,滿臉的不可置信。
刁美蘭聞言,眼中充滿了恨意。
黎景曜看向列在客廳裏的一排保鏢,他們都是黎母帶來的。
他冷聲道:“都給我出去,誰再私自闖進錦林別墅,別怪我讓他有來無回。”
黎母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是在說保鏢嗎?他分明在說她?
他怎麼可以這麼絕情?
她是他親媽呀!
他居然可以毫無感情的說出這種話。
自從唐夏嫁進黎家,她一天都沒安生過——
兒子為了那女人,對她這個母親越來越冷漠。
就連自己的男人為了唐夏,都總是對自己無端斥責。
還有他們叔侄的關係,也被她挑撥的越來越僵化。
再這麼下去,黎家會雞犬不寧的。
可看著他冰冷的眼神,黎母不敢再多說一句話,滿臉悲憤的帶著刁美蘭和一排保鏢離開。
……
唐夏回到房間,雙臂抱膝,眼眶酸澀。
“太太。”福伯在門外喊。
唐夏仰了仰頭,咽下喉嚨裏的哽澀,對著門開口,“什麼事啊,福伯?”
“這裏有活血化瘀的藥膏,還有促進傷口愈合的藥,您抹點吧。”
唐夏下意識摸了摸小腹,笑道:“不用了,我這有藥,謝謝您福伯。”
“喛,不客氣,那您再休息一會兒吧。”
“好。”
門外。
福伯朝黎景曜搖了搖頭。
黎景曜看著緊閉的房門,一雙黑眸,比黎明前的暗夜還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