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長睫微顫,不可置信的看著表情瘋狂的男人,啞聲道:“我、我如果沒有全身心的投入,就不會因為我的身份,畏手畏腳了。”
為了保全你,減小對你的傷害,瞻前顧後。
她又何必?
唐夏目光清冷的看著他,語氣倔強,“黎景曜,你這樣說我、過了。”
她說完,轉身往臥室走去,黎景曜看著她漠然的背影,心裏突然慌亂,一把抱住她,嗓音沙啞,“夏夏,對不起,我錯了,為剛才的話,也為三年前,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唐夏掙了掙,沒掙開。
她閉上眼睛,忍著眼睛的酸澀,“黎景曜,我以為,那天在車裏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黎景曜搖頭,固執的語氣,“說不清楚,這輩子都說不清。”
唐夏在他懷裏慢慢轉身,仰頭看著這個偏執的男人,沉默片刻開口道:“三年了,你不曾找過我,我也不曾打擾過你,我覺得,這就意味著我們已經徹底結束了。
我沒回來前的這幾年,你我過的都很好。
如果是我的出現,擾亂了你的生活,我會考慮換個城市。”
王齊丹說不想在帝都,以免日後遇到都尷尬,那時候唐夏還覺得沒必要,真的放下了,不是躲避,而是麵對。
現在才發現,原來是自已錯了。
她無心糾纏,卻總是被纏的透不過氣來。
她的語氣太過平靜,平靜的讓黎景曜的心狠狠一沉,凝著她的眉眼,聲音悲涼,“我過的不好,夏夏,我和阮靈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這三年,我過的一點都不好。”
看著他沉痛的眉眼,唐夏心裏像長出了藤蔓,在暗處生出密密麻麻的痛,唇瓣抿緊,半晌才道:“會好的,我放下你,用了三年,你也許更久一點,但、總會好的。”
說完,再也不看男人的臉,轉身疾步走進臥室。
既怕身後男人的糾纏,也怕慢一點,自已的心就動搖了。
黎景曜看著臥室的門打開,又關上,明暗交錯間,他覺得自已被隔絕在了無窮的漆黑之中。
渾身的力氣和靈魂,在她關上門的那一刻,也被抽走了。
她說她已經放下了他。
她走進了光明,卻將他滯留在了黑暗中。
真的應了那句話——假若他日相逢,我將何以賀你,以眼淚,以沉默。
可他這一生啊,唯有四願,遇她,與她,予她,餘她,要他如何放得下?
……
唐夏進臥室後,靠著門滑坐到地上。
她反駁了黎景曜的話,但也不得不承認,分手不是他一個人的錯。
可是事隔經年,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八年曆經輾轉,來到他身邊。
一年時間,愛至盡頭。
又用三年,卻仍然走不出這段情傷。
刻在骨子裏的記憶,至今隻能做到勉強不去碰觸,一旦碰了,就像再次撕開被他分手時那雋永的痛。
媽媽曾說過,真正的愛情都是要經過痛苦磨礪的,可她真的對愛情失望了,可能再也不會相信這世間的情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