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年間,彬川市。
傍晚,涼風習習,彬川街巷上,自是人來人往。
街角的路口,但見一輛新潮的汽車繞行而來,在白公館前方驟而停車,少女白婉瓷著一身藍衣黑裙,從車中走出。
未曾踏足於白公館的大門,便聽得了一陣嘈雜之聲,似真似幻之間,帶著隱隱約約的回響,在家中的大廳之中繚繞著。
“做這種喪良心的生意,你還有理了?”
這聲音並不十分清晰,但卻處處透著犀利,猶如鋒利的刀刃一般。
她的眉心一蹙,當即起了警惕,心中隱隱浮現了一陣不祥之感,“崇祺哥,快走!”說罷,便帶著司機速速進了白公館。
“光天化日,私闖民宅,敢問王法何在?”
“少廢話,滾!”
在剛剛踏足於家門的那一瞬間,父親白雲生便被那五大三粗的警察一把推了開。那兩鬢斑白的中年之人身子瘦弱,一步未曾站穩,向後跌了個踉蹌。
“父親!”白婉瓷不住一驚,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白雲生。
但見家中的大廳圍繞著十來個身著警服之人,個個麵色鐵青,凶神惡煞,猶如在林間掃蕩的惡狼,麵目可憎。
本是整潔無瑕的客廳好似變作了戰場,抽屜與衣櫃都敞開著,衣服與物件被扔得遍地可見,儼然狼藉一片。
趙姨娘扶著小丫鬟麵如土色,白雲生則是麵色嚴峻,眼中亦有不平與憤恨。
望著眼前這般景象,白婉瓷恍如在夢中,她驚愕地
朝四周環顧一番,又看向了父親,眼中盡是不可思議,“這是怎麼回事?”
“婉瓷。”白雲生神情謹慎,恐女兒受到傷害,將其護到了身後,眼中充滿警戒。
他繼而轉身麵向那一眾警官,縱然眼中有憤懣,但姿態仍是不卑不亢,“我白雲生做生意向來坦坦蕩蕩,豈容你們毫無憑證,胡亂栽贓!”
“嗬,死到臨頭,還敢狡辯?”那警官抱著肩膀冷哼了一聲,顯然沒將他放在眼裏。
“報告警官,玉蘅春販賣假貨的所有證據都找到了。”他話音剛落下,一個下屬便從櫃中翻出了一個盒子,交到了其手中。
那警官翻出來略略掃了一眼,唇角微微一上揚,抬起頭,緊緊盯著白雲生,臉上的森森之意叫人毛骨悚然,“好一個老赤佬,把人帶走!”
“是!”下屬應了命令,立時將白雲生押了住,並將白婉瓷重重一把甩了開。
白婉瓷大駭,欲要前去製止。
“起開!”那一眾人又哪裏又由得她上前。
白雲生的力量自是無法掙紮得開,臨去之前,隻能拚盡全力高聲對白婉瓷叮囑,“婉瓷,你切記,玉蘅春絕無可能販賣假貨。”
“你務必沉著冷靜,將玉蘅春操持好,我們的白瓷產業絕不能毀掉!”
話音未必,便已然被警局的人押走,所留下的,唯有這狼藉一片。
又見趙姨娘一邊抽泣著,一邊說著:“這些人也不知打哪來的,上來就把咱們家一
頓亂翻,非說老爺賣假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