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值不值得,隻有我會不會去做。”景明軒那帶著憔悴的一雙眼中,卻滿含堅定,“你是我的朋友,你遇上了事情,我是不需要任何理由出手相助的。”
“哪怕一開始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我還是會義無反顧去救你,就算我中傷在身,但能夠護得你安然無恙就夠了。”
“婉瓷,你也不必為了這件事情而愧疚,這猝不及防的災禍本就怪不得你,這是我甘願的。”
他的話音落下,餘音仍然在白婉瓷的心弦之中緩緩回響。
自己同他不過是萍水相逢的相識而已,甚至連知己之間的交情都為之甚少,他就肯這樣不顧一切地拚命保護自己,其中的情誼實在難得。
這人世之間,怎會有如此重情重義之人,偏偏好這樣的人,正當好被自己碰了上。
自己好事從來都沒有被誰這樣拚力相護過,母親走得早,趙姨娘唯利是圖,父親常年忙於生意,也疏於對自己的照顧。
有生以來,唯一一次被人這樣,沒有任何理由的守護,竟然來自於一位男子,卻是一位萍水相逢,相逢不過幾日之人。
“婉瓷。”忽而聞到了白雲生的聲音,他也走進了病房之中。
“爸爸。”見到了白雲生,白婉瓷便站起了身。
“你過來,婉瓷。”白雲生的麵色仍然帶著嚴肅,並將白婉瓷拉到了自己的身旁,好似對女兒與景明軒之間的親近分外介懷。
同為做陶藝生意之人,
景明軒自然也認得白雲生,不知他來著是善亦或不善,他總歸還是禮貌地向其問候了一聲,“白老板。”
殊不知,他身子一晃動,好似牽動了手臂上的傷,他的眉頭不覺一皺,止不住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呻吟,“嘶……”
但見他臉上呈現了痛苦的神色,白婉瓷心一緊,一抹擔憂之情油然而生,當即便想走上前去扶住他,“明軒!”
然而,她卻一把被白雲生拉了住,製止住她上前靠近景明軒。
“爸爸!”白婉瓷回頭看向了白雲生,皺了下眉頭。
“醫院裏別胡鬧!”白雲生肅聲對她嗔了一聲。
他又將頭轉過去,看著坐在病床上的景明軒,目光在他的臉上流轉了一番,眼神頗有些諱莫如深之意,“景老板的傷勢如何,是否有礙?”
雖說是關切的話語,可是這話從白雲生的口中說出,卻從中感覺不到一絲溫和之意,竟帶著一些莫名的冷酷。
“小傷而已,並無大礙。”景明軒搖了搖頭,對其仍然保持著該有的恭謹態度,“多謝白老板掛心。”
“要說謝,我該謝你才是。”白雲生淡淡開口,從他的聲音之中仍然聽不到什麼感情色彩,“今天的事情也虧的有景老板出手相助,救下了小女,才使得小女免受小人迫害。”
“景老板果然是義薄雲天之人,此意氣起白某人感激不盡。這一份恩情白某人記在心裏了,待有朝一日,定當會盡數回報
給景老板,不會叫景老板白白遭受這一份苦楚。”
雖然說這是感謝的話,但從白雲生的口中卻聽不到一絲感激之意,更多的,仿佛是一種在生意場上的謀劃與交易。
“白老板,您言重了。”景明軒的態度卻並沒有什麼變化,仍然是謙卑有禮,“鄙人與白小姐是為好友,白小姐有難,鄙人定當竭力相助。”
“隻要白小姐平安無恙便好,鄙人的傷勢也無大礙,白老板不必因此事介懷。鄙人救下白小姐隻是當白小姐是朋友,並不奢求任何回報。”
“別,該回報的是必須要回報的。”然白雲生卻搖了搖手,臉上仍舊看不到任何喜怒,聲音中也不參雜任何感情,“我白某人從來都不是知恩,不懂回報之人,既然景老板這一次是為了小女受傷,這份情我白某人也是非報不可。”
他做了一下停頓,眸子動了一動,好似在謀算著什麼,“在景老板尚未未恢複之前,白某人會派家中得力的下人照顧景老板,直到景老板痊愈為止。”
“其間若景老板有什麼需要,鄙人都會盡可能的為請老板提供。待到景老板痊愈,鄙人會分給景老板一層玉蘅春的分紅,為此,也算是報答景老板對小女的恩情。”
“不過。”他的聲音向上一提,眼中似乎更多了一抹銳利,“這份恩情鄙人還給景老板後,我們兩家便也不要再有任何糾葛了。”
“我們兩家本就是對
家,於情於理都不該走得太近。景老板也不要借此為由再靠近小女,小女心性單純,尚且不懂人間險惡,望景老板不要把計謀打在小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