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煉寶(1 / 2)

修煉這種事,也算是天地給仙家安排的一種工作吧,至於報酬,很明顯,了敬羅漢已經多年沒有得到了。

翻翻揀揀了許久,總歸還是那些卷經手劄,望著眼前這些熟爛的東西,老和尚一陣無力。自己已然老邁,破局的本事早就殆盡,寺裏又青黃不接,再等上數十年,難保不被另外兩家仙門落下許多。而今隻能憑著以前的破銅爛鐵勉強撐著台麵啦!老和尚默默關了藏經閣的門,往自己的丹殿走。

有兩件法器是近幾日應承下來的,一為三弟子柱地行者的法珠,一為達摩院長老平岸尊者的乾坤缽,都是實用東西,隻差開光賜法,拿去給弟子們用,也能讓寺裏多一些手段,非如此,羅漢是萬不會耗費自己法力的。

老和尚來到殿中,揮手布置下一道絕識禁製,去案前檢視了一番弟子們擺放的物品,確定無虞後,方淩虛而起飛至鼎上。他盤坐引神,往地火處噴出一口神練,頓見那火勢如烈火烹油般直竄而起。羅漢一手虛指托起鼎蓋,一手虛指向乾坤缽,將其擲入鼎中,期間控火打咒,施材引光,一刻不停。稍稍過去三日,熄火開爐,取了金缽,左右端詳片刻,覺得甚是滿意,這才從袖中取出一隻金筆往空中寫成一道佛偈打入缽內,如此便算大功告成。

放下缽盂,老羅漢並未停歇片刻,轉身來到那裝蛇珠的玉盤前,雙手合十分掌成陣,布下一個小小的場域罩住蛇珠,而後對著蛇珠吐出一口清氣,不多時,蛇珠上生出一團白霧,老羅漢說一聲“引”,從霧中扯出一條三寸小蛇,通體碧玉,在空中來回翻騰。

那蛇吐著信子,撐開尖牙,想要咬向麵前和尚,奈何撲騰了半天,隻是被釘在空中不得寸進。羅漢細細打量了這蛇一眼,並未看出什麼跟腳,便分出一縷神念與它說道:“老衲虛號平山,是這定山寺的方丈,仙道同門多稱我了敬羅漢,拿你肉身的是我門下三弟子柱地行者。既是生死鬥法,如今做了階下亡囚,想必你須生不得怨恨。”

小蛇聞言惡狠狠的道:“技不如人,無話可說,要殺要刮,悉聽尊便,如你們定山寺的一幫禿驢,滿身的虛仁假義,而今小爺我自知有這一劫,又何必在我麵前惺惺作態。”

羅漢聽了,點頭稱讚道:“善哉!小友也是一條好漢,於生死之事看的倒是開明,老衲十分敬佩。我今日欲用你修行之軀煉做一件法器,須是毀你元神方成,雖說有傷天和,但老衲自覺尚受的住,事理既是說明,老衲當要祭煉小友了。”

那蛇忙道:“且慢。小爺我死不足惜,隻是有一件憾事未了,總不甘心,前輩若是答應了,小子自然再無二話。”

老羅漢麵無表情道:“且說來聽聽。”

那蛇道:“我本是銀蛟一族,世居南澤,經年修行,並不曾出過遠門。此番也是交友不慎,被一頭白毛狐狸精迷惑,這才闖入昆吾山中,又聽那狐狸的讒言,做了不知好歹的蠢事,落到今番田地。我這憾事便是我那母親,因我是不告而行,家中上下並不知曉,這些時日過去,想我老母定然焦急萬分,前輩若是有心,隻需托人告知一二,隻說她兒莽撞不智,已然在遊曆險境中身死道消了。如此定然讓我母親傷心,但也算盡了兒子最後的孝道。”

羅漢道:“闔當如此。老衲雖說做了劊子手,也絕非濫殺脾性,再有小友此番心跡,也是大道,老衲自然會做考慮。卻不知你家長何在?”

那蛇吐著信子道:“我父便是鳩山國八王殿下,我母乃是上清山摩雲洞的七長老,形化姓李,道號飛華上師。”

老羅漢聽了,抬眼看了一眼蛇妖,心中計較道:“看不出這小小貨色,背後勢力倒是極大。隻是這蛇妖肉身被毀,現下空有元神,再也沒得修道指望,而今即便收手,也是個燙手山芋,想要放他回去,更是癡心妄想,憑這蛇妖的奸詐,少不了一番嚼舌頭,到時無端添來一個對手。如此騎虎難下的局麵,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煉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