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因(1 / 2)

月織青紗做天衣

夜圓如甲著地披

老鴣寒梢望驚鴻

蟬鳴已落南風裏

滿屋酒氣熏的人格外不舒服,婦人迷迷瞪瞪挨了一夜,不時起床開窗透氣再關窗防涼,這趟又起來時,就聽到院中窸窸窣窣呼呼啦啦的響,她披了衣服出去,借著月光看見兒子正把自己規整好的蔬菜瓜果並一些散碎活計往挑筐裏裝,她抬頭看看天,卻和午日一樣透亮,便疑惑道:“宇兒,這會還不到上集的點,為何起的這麼早?”

言宇見自己的動靜驚擾了母親,忙停了手中活計,跑過來應道:“娘忘了我昨日遇到的兩隻孽畜?這事宜早不宜遲,而今不除去這禍害,指不定以後還要生出什麼枝節。孩兒我趕早過去,正好做些陷阱將他倆擒住。”

婦人道:“莫要莽撞,能逮了最好,逮不住也別把自己置於險地,萬事安全第一。”

言宇點頭應是,婦人也不去囉嗦,隻是替兒子仔細歸置好今番要兜售的貨品,言宇看了便不再插手,自顧自來到門邊牆角處翻找出幾件東西,卻是一副粗繩、兩隻猛獸夾子、一杆鐵鍬,再回自己房中掂出一根拇指粗細的鐵棍,一頭扁一頭尖。他把粗繩、夾子捆縛在挑筐上,再把鐵鍬鐵棍同扁擔綁作一根,回廚房抓了幾把花生放在上衣口袋裏,開了院門回身扛上籮筐就往外走,口裏說道:“母親你費心把門閂了,兒子午後便回。“

婦人又說了些路上小心的話,過來把門拴了,方打著哈欠回屋睡覺去。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來到昨日的草坡附近。言宇卸了擔子四處觀望了會,確定一下獵物的必經之處,便開始挖坑放繩埋夾子,累了一頭汗終於布置妥當,左右看著應該沒有疏漏後,再把鐵棍藏在附近一處草甸中,這才從筐中拿出水袋喝了幾口,一邊從口袋裏摸出幾粒花生放嘴裏嚼,一邊扛起扁擔繼續趕路賣菜去。

緊趕慢趕的,總算在天放亮前來到鎮裏菜市口,他顧不上歇息,就近找了一塊顯眼位置安頓下來,把各樣果蔬拿在攤前擺放好,再把雞蛋女紅等也歸置擺起,就開始等生意上門。可巧劉大爺今天照舊擺席,他和自家婆娘兩人趕著羊車挨街的收菜,彼時各處攤主免不了一陣奉承,劉大爺滿麵容光,一一回應。來到言宇這邊,自然也是一陣寒暄,言宇也是占了年紀小的優勢,不僅沒在價格上吃虧,反而多賣了不少錢。這之後就是正常的生意,坐攤坐到巳時末,街上也就沒幾個人影了,言宇看沒了生意,也就不再多熬,急匆匆收拾了攤子,去鎮上的統銷門市買了些油鹽米麵,外加一隻羊頭,樂嗬嗬的往回趕。

回來的路雖說輕鬆了些,但那頭頂的日頭卻是漸漸火爆起來,額前不覺就流下幾滴汗珠,兩邊的肩膀也曬的生痛。好在言宇是打小跑買賣的主,風霜雪雨寒來暑往的,早習慣了。他渾不在意的一路快走,再次來到那草坡處,擱下挑筐尋出藏緊的鐵棍,就往早上挖的那處陷阱跑去。

有動靜!

遠遠的看到偽裝在陷阱外的草皮一派狼藉,言宇頓時大喜,忙跑到坑前查看,卻什麼也沒有,又四下裏找了找,倒尋到了那兩張鐵夾子,上有血跡,並無獵物。

“呦嗬!這麼大的夾子都捉不住,不應該呀?”

昨天的兩隻耗子頂多二十斤左右,這對鐵齒可是撂倒百斤惡狼都不在話下的,言宇疑惑不解,但既然傷過,此處便不好伏擊了,再有懊惱也無濟於補,遂把一概物事撿拾了,大感遺憾的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