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耕對於楚國的百姓來說尤其重要,熬過了三年大旱,熬過了去年的糧食減產,這一次秋季的收成對於很多百姓來說都意味著繼續活下去的希望。
很多地方的百姓在祠堂、在土地廟、在田間地頭,不斷地擺上香案、供果,祭拜各路神靈,隻期望能風調雨順,有一個豐收年。
臨氏一族雖稱不上是大族,但族長臨仁義還是帶著村裏的族人開祠堂祭拜祖宗,而各家則在自家地裏燒了紙錢,算是祭拜土地。
臨青溪一早就知道農村的規矩比較多,無論是現代的農村還是古代的農村,百姓對神靈的敬畏始終都存在著。
大棚裏種植的番豆已經到了收獲的季節,但再過一個月,露地種植番豆也要開始了,所以臨青溪打算先把這茬番豆取出來曬幹留種,然後把其中一部分給自己的師公送去,這也是當初她答應自己師伯張顯的。
收番豆的時候,臨青溪沒有叫太多人,而是找來了幹活比較穩重的臨六樂和臨五安兩個女孩子,半畝地的大棚番豆,她們三個很快就能弄完。
“姑娘,這番豆長得真好。”光看上麵的番豆葉子,臨六樂就想當然地開始認定下麵的果實一定更好。
臨青溪拿著一把小鋤頭,很使勁地一鋤頭下去再提起,然後一個個飽滿粒大的花生就出現在她的麵前。
早前番豆成熟的時候,她就用手扒開看過,這種番豆的品種她不清楚,但絕對不比現代那些花生的品種差,而且裏麵的果仁也都是個大飽滿,吃起來也是滿嘴香甜。
“哎呦,我的姑娘,你可小心點,這鋤頭利著呢,咱們還是用手一點點地扒開吧,別把番豆弄壞了!”臨五安滿臉擔憂地看著臨青溪的鋤頭下去,現在他們這些下人比臨青溪這個主子還緊張田裏的東西。
臨青溪好笑地看了臨五安一眼,說道:“沒事的,你別這麼大驚小怪的,別看這半畝地不多,要像你說的用手扒開,也太浪費時間了。我用鋤頭的技術好著呢,你們不用擔心,隻需要把花生都一個個摘下來,然後放進身邊的麻袋裏就行。”
“知道了,姑娘!還要把又大又好的花生放進一個麻袋,那些看起來個小又不怎麼好的,放進另一個麻袋,是不是?”和臨青溪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臨六樂對她恭敬中又多了親近之感。
“姑娘,我看這番豆都挺好的,還真不容易分別。”在臨五安的眼中,這些番豆是絕對稀罕的物件,而且經過臨青溪的親手栽種,各個都喜人,她真得沒法分別了。
“東西放在一起,你就能分出好壞來了,嗬嗬!要是實在分不出來,就都先放在一個麻袋裏,等到晾曬的時候,自然能看出好壞之分。”臨青溪說完又是一鋤頭下去,看得臨五安心裏一顫,真怕臨青溪這一鋤頭把花生從中間劈裂。
三個人忙了大半天,總算把半畝地的番豆給弄完了,臨六樂和臨五安她們摘下來的番豆足足有兩大麻袋,比臨青溪預計的還要好。
“姑娘,這看起來得有兩百斤吧?”臨五安咂著舌頭說道。
臨青溪從麻袋裏掏出一把番豆,然後掂了掂分量,點點頭說:“應該不到兩百斤,因為是在冬季大棚種植的,施肥、灌溉各方麵還是有些不好,影響了番豆的產量。按說,這樣品種質量好的番豆半畝地的產量會更高一些。看來,隻有指望下茬露地種植了。”
還……還要高?臨五安和臨六樂互相吃驚地看了看對方,又看了看臨青溪和袋子裏鼓囊囊的番豆,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晾曬番豆的工作自然交給臨五安和臨六樂兩個人,而且就在她們住的院子裏,臨青溪隻是偶爾過來查看一下。
下一茬要種番豆的地已經施好了肥,臨青溪還做了特別的農藥處理,她還特意交代臨大安把種番豆的地看顧好。
與此同時,紅薯的育苗工作也在隱秘而緊張地進行當中,每天晚上,臨青溪都會親自去幾個育苗屋守著,並指導臨大安和臨十福他們育苗的具體步驟。
紫薯的育苗工作雖然受阻,但臨青溪是不可能放任那些紫薯爛在地窖裏的。
當她知道自己的萬畝紫土暫時無法開墾的時候,就已經讓臨七喜在山裏搜尋那些不易被人發現或者很少有人踏足的地方,最好是有沙土地的大片平整的地方。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日夜的查找,臨七喜和臨六安在緊挨大眉山不遠處的一個深山穀裏,發現了一大片沙土地,更令臨青溪等人驚喜的是,沙土地不遠處還有不少的紫土地。
不過,這個地方雖然各方麵對於種植紫薯才說都是最好的理想之地,但尋常人要進入裏麵卻很困難,隻有會武功的臨七喜和臨六安能夠來去自如。
臨青溪有些為難了,這時候能夠找到這樣一片適合種植紫薯的地方不容易,還要不被外人發覺,但也不能勞師動眾地太多人前往那裏,可僅僅依靠臨七喜和臨六安兩個人,能行嗎?
臨青溪的疑慮臨七喜和臨六安能夠猜出來,他們兩個武功是這些下人中最好的,但是說到種田,他們兩個可能連臨十福都比不上。
同時他們也很清楚,地窖裏那些珍貴的紫薯現在能依靠的似乎也隻有他們兩個了,於是趕鴨子上架,他們開始拚命跟著臨青溪學習有關種植紫薯的知識,而且不辭辛苦地日夜趕往那個地方除草翻地。
就連臨青溪都覺得有些不可能的時候,臨六安和臨七喜這兩個人愣是短時間內把自己培養成了種植紫薯方麵的專家,而且還催著臨十福趕緊給他們育好紫薯的苗。
臨青溪不會武功,不懂內功,輕功更是隻有在電視上看到過,但她也能想象出在大山深處來回施展輕功地飛跑,身上還帶著東西,身體是一定會受損害的。
於是,她又拿了一些銀子給臨五安和臨六樂,讓她們一定多做些好吃補身的東西給臨七喜和臨六安。
自從臨忠國帶著臨青雲和臨青豪為了族裏的豆腐生意整日忙碌,臨青海和臨青飛被困在一...
品香回不來,臨青禾又在鏢局裏學藝,臨青溪又早晚不著家,老臨家就冷清了很多。
而且臨遠山種地的時候也失去了很多幫手,算算如今隻剩下臨青木一個,吃飯的時候不免有些唉聲歎氣。
“阿爺,您怎麼了?”臨青溪見臨遠山臉上有愁容,於是不解地問道。
自從收完了番豆,又種上了一茬番豆,如今紫薯和紅薯也都育好苗栽進了地裏,她也終於能輕閑一小會兒,回家吃個飯了。隻是,這家裏的氣氛似乎不太好,尤其是自己的阿爺臨遠山,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
“阿爺沒事,人老了,想得事情就簡單了,以前一家人圍在一張桌子上吃飯說說笑笑還覺得鬧騰,現在就覺得冷清了。”臨遠山覺得,人年紀一大,就不想著什麼宏圖偉業和金銀珠寶之類的事情了,一心想得隻是兒孫滿堂,共享天倫之樂。
“阿爺,您是想幾位哥哥了吧?明天我要去給師父送一些東西,您和我一起去鎮上看看二哥、三哥和五哥吧。最近一品香的生意很好,鏢局估計也很忙,幾個哥哥都抽不開身回家,咱們去看看他們吧,行不行,阿爺?”臨青溪打算明天給陸誌明送去一大袋番豆,讓他派人給在京城的師公送去,也不知那位未見過麵的師公是不是已經在埋怨她送的晚了。
“那行,明天咱們就去鎮上看看!”臨遠山心裏也的確是想幾個孫子了。
第二日一大早,臨遠山和臨青溪就起身往福安鎮上趕,而隨行的臨七喜背著番豆跟在他們後邊,村裏人都以為這三個人隻不過是順路往鎮上去而已。
到了福安鎮之後,臨遠山先去了一品香,而臨青溪和臨七喜則轉身去了陸誌明那裏,在縣衙後門,他們正巧碰到了要出門的江師爺。
“先生,急急忙忙的您這是要去哪裏?”有一次臨青溪聽陸誌明喊江師爺為“先生”,征求了兩個人的同意之後,她也跟著喊江師爺為“先生”,說是這樣更覺親近。
江師爺一看是臨青溪,忙笑著對她說道:“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我正要去找你,大人有事要與你說。”
臨青溪跟著江師爺一路走進陸誌明的書房,臨七喜暫時留在房外,進門之後,兩個人就見陸誌明坐在書案那裏奮筆疾書,不約而同地輕了腳步,然後站在一旁等著他寫完。
陸誌明在臨青溪和江師爺進門的時候,就已經覺察到了,等到寫完手下的書信,這才笑著對兩個人說道:“怎麼,我不讓你們坐下,你們就一直這樣站著?”
“大人說笑了,卑職還有其他事情要忙,要是沒什麼吩咐,卑職這就下去了。”在陸誌明麵前,江師爺始終很謙卑。
“先生有事就先去忙,我和溪兒先說會兒話。”陸誌明笑著說道。
“是,卑職先行離開!”說完,拱一拱手,江師爺就先退出了書房。
臨青溪也不客氣,江師爺一離開,她就有點沒大沒小地在陸誌明對麵坐下,然後笑嘻嘻地說道:“師父,您這麼急找我有什麼事情?”
“溪兒,你今天來找我又是何事?”沒回答臨青溪的問題,陸誌明又問了她一個問題。
“我是來兌現承諾的,師伯交給我的番豆已經種出來了,我是來送番豆的!”臨青溪回答道。
“好好好!”陸誌明連說三個“好”,然後又說道,“為師就知道你不會讓你師伯、師公和我失望,你師娘可也喜歡吃番豆。”
臨青溪一聽就樂了:“師父,您就放心吧,有師伯、師公的,自然要有師父您和師娘的,不過,番豆不太多,大部分都被我又種到了地裏,這次您和師娘隻能嚐嚐鮮了,下一茬保準讓您和師娘吃個夠。”
“能嚐嚐鮮就夠了,說明你這個徒弟心裏還有你師父和師娘,哈哈!對了,你師公昨天來信了,說他想番豆可想得緊呀,問你什麼時候給他送去。”陸誌明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臨青溪說道。
臨青溪立即說道:“師父,番豆就在外邊七喜手裏,您派個人往京城走一趟,把番豆給師公就行了。”
此時,陸誌明卻搖搖頭說:“不行,不行!你師公信中言明,這番豆成熟之後,他不讓別人送,要讓你這個女徒孫親自去送。”
“讓我去京城?”臨青溪有些吃驚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小鼻子。
“沒錯,要你去京城!”陸誌明堅定有力地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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