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總有傻子似飛蛾撲火(1 / 2)

後來,秦笙遇見了一個像傻子一樣的人。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個人會這麼傻。

那是在夜間劃破天際的燈火通明,人來人往、人聲鼎沸,沒有什麼川流不息。帶著靦腆笑容的女孩攥著衣角,朝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說:“我來找你了。”

那女孩不是安野,但怎麼也算的上是秦笙生命裏第二個傻瓜。

都叫你別來,怎麼就是來了呢?

女孩還是笑,笑的時候臉上有兩個梨渦,眼睛眯起來了,是那種感覺特別樂觀開朗的人。

“我不來,你怎麼辦,又一個人過。”女孩嘟囔著。

“下定決心了?”秦笙問。

“沒有,不過,是要在這裏生活一段時間,租個小屋,找份工作。至於往後,可能有待觀察。”

“這麼說的話,你還蠻有計劃的。”秦笙耷拉著她的行李箱,走的很往前。

“這叫井井有條。”

嗯,那個願意跨越數地域,穿過人海,無畏第一次出遠門的女孩,就這麼直愣愣的、突兀的出現在秦笙的生活裏。

忘了告訴你,那個女孩名叫於馨。

她如同一塊狗皮膏藥一樣,粘住了就不想放手

如何相認,緣分或許來自於秦笙的病魔。

跨過山海,遙隔千裏之外。於馨將她的骨髓捐給秦笙,來對抗秦笙痛不欲生的病魔。

她在送給別人的關懷信中寫下這樣一段話:我知道你每天都痛不欲生,但人總要向陽生長,過好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我後來也問過她,捐骨髓真的痛嗎?

她說,痛,很痛。但那些需要這些的人,我想到他們,就覺得,好像就也還可以。

從此之後,她會時不時的關心一下,骨子裏有的她的秦笙。

得知秦笙有過自殺傾向後,她特地跟秦笙說:“沒有什麼放不開的,早點走的人,是看不到影子的。”

她也喜歡秦笙的吉他,好像讓她到了自己去不了的地方,聽清風吹過山崗,聽海浪拍打礁石,聽夏天夜晚裏的蟬鳴,聽燈紅酒綠的惹人著迷。

在得知秦笙原來是孤兒後,每天都與自己相伴。那就趁著這個夏天,我陪你。

她就像另外一種藥,不苦澀,喝著暖人心田。

她在秦笙最需要的時候抓住了他,拉了他一把。

很好的人。

她把房子就住在秦笙家附近,有事就到。

她看見秦笙每天不吃早飯,中午也就隨便買點吃,晚上就湊合一下。於是,她每天都變著法子給秦笙做飯。很長一段時間,秦笙再也沒有把生活混成失落的樣子。

很多次,秦笙喝的亂醉,那時候,總會有那麼一個人。她沒有強行拉走秦笙,她看著秦笙發泄自己的情緒。她不會喝酒,跟我一樣,喝酒就臉紅。那姑娘就這樣,從一喝酒就兵敗如山倒,到有來有往大說醉話。不過,會不會有人知道,臉紅心跳不隻是醉酒,還有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記得那個冬天,她把自己親手織的圍巾給秦笙套上。織的很難看,足足有兩米來長,又寬又長,圍了三圈,還沒圍好

風吹,她笑,露出兩個梨渦。

隨後說:“第一次織圍巾,好難看,又醜又長。”

秦笙一如既往的話少,隻是點點頭,

說;“確實難看。”

他從來這樣。不是不知道,而是裝糊塗。

最後,醉酒的不隻是秦笙,還多了個笑如明月的姑娘。

記得一晚,最離譜。還在睡夢之中的我被叫去給他們兩個買單,臨走之前還被宿舍大娘警告:“以後再大晚上出門鬼混,就別回來了,我老婆子瞌睡淺,又要半夜睡不著。”

我報之以回笑。笑裏藏刀。

為了損友,差點連狗窩都沒有了,我可真講義氣。為兄弟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到了地方,就看到那兩個人,像孩子一樣,趴桌子上,桌下酒瓶堆積。

秦笙睡的像死豬一樣,半醒的於馨翻酒幹杯。

我一把奪走她手裏的酒,對她說:“酒量練出來了,比秦笙能喝了,多能耐!”